“不知道,”他将表带上扣,却未急着离开。拇指指腹覆到她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两下:“这么好看的手腕吧,总觉得少点什么,手链手镯太柔弱,不是你的风格,就买了手表。”
“等会!还有一个……”景胜站起来,探身在山茶花里翻了翻,拿出一张精致的贺卡,悬到眼前,尔后念诗一般说道:“waxesorwanes,myheartwillgoon。”
waxesorwanes,myheartwillgoon.
月亏月盈,我心永恒。
他仍不松开于知乐的手,只低头注视她:“这些理由够了吧,能让你心安理得收下吗?”
被看透心思,于知乐莞尔默许。她皎洁的面庞,当真月般静美。
——
吃完饭,两人去酒店车库取车。按照今天的过节计划,下一个步骤应该是去看电影。
一部早在北美风靡,且口碑极佳的歌舞片,终于选在二月十四号,于国内上映。
景胜很早就订好了票,他并不知道于知乐喜欢,单纯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应该充实的过,对女友尽心尽责,而不是一下班就直奔酒店开房,把这个日子当成交.配捷径……
尽管他很想。
……有男人不想吗?
但人吧,还是要厚道,起码把表面功夫做足。
所以,等他提起看电影安排的时候,于知乐的脸上的意外,让他有些困惑。
于知乐驻足回道:“我看过了。”
景胜惊讶:“不是今天才上?”
于知乐面不改色答:“我在网上提前看过了。”
景胜垮肩:“你怎么看盗版啊。”
于知乐回:“嗯,是不对,但我太想看了。”
“好看吗?”
“好看。”
景胜看了眼别的地方,再回头时,已经接受现状:“行吧,反正我帮你付过影票钱了。”
于知乐抬眉:“你已经订了票?我可以再看一遍。”
“不用。”反正也是为了你才订的,男人在心里嘀咕。他又问:“你还有什么安排?”
于知乐垂手而立:“没安排,送你回家?”
景胜难以置信:“就送我回家,没了?”
于知乐淡淡笑:“对啊。”
景胜大幅度点头:“好——好——回家,送我回家。”
不是连体婴,所以手拉再久,也总有分开的时候。
两人停在车前,一个向西,一个朝东,各归其位。
一路上,景胜侧头看着窗外,罕见的少言寡语。
等到钟山广场车库,停好车,他才有了点动静,一把捉住女人手,不让她下去。
于知乐回眸,问:“怎么?”
景胜拧眉:“我老觉得忘了什么事。”
“什么?”
景胜:“突然想不起来了,”他一本正经:“你先别松手,输送点思考能力给我。”
说着还攥得格外紧,紧到发疼,好像于知乐真能传什么真气内力到他身上似的。
“别闹了啊,”于知乐掰着他手,她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偏不就范:“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景胜失望地松手:“好吧……”
双双下了车。
景胜眉头皱的更深,关上车门时,他陡然叩额,喊住于知乐:“噢——我想起来了!”
于知乐回身,他们中间是车,两人隔着两扇窗对望。她听见景胜叮嘱:“装你那手表表盒跟证书的袋子还在车后面,你走之前记得带上。”
“嗯。”于知乐没多想应下,拐弯往后边走,快到后背箱时,她探出小臂,直接按了车钥匙上的自动开启按钮。
后备箱盖瞬间弹高,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于知乐反应不及,定睛一看——
本应黑黢黢的后备箱,此刻已被鲜花填满。嫩粉的玫瑰,浅蓝的绣球,鹅黄的桔梗,雪白的满天星……全都挨挤在一起。有些嫩丽,含苞待放,有些热忱,已然舒张。异态纷呈,千朵万朵,烂漫多彩,仿佛一个浓缩的花园,被谁考究而精心地布置在这里。
几点星星灯在繁花丛中有规律的闪烁,类似八音盒的音乐不知从何处传出,旋律是熟悉的卡农。
“……”
于知乐怔忪片刻,抬头去找某位“园丁”,发现后者已经站到她右斜方,也在看着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于知乐想说什么,却冒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