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节骨眼上,又发生了内斗。豪格篡权,多尔毅出逃…一时间直让范文程愁苦的脸上的沟渠已经完全纠结在了一起。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彷徨无措之际,他偶然间瞧见兵部尚书洪承畴这家伙正跟那儿闭目养神,脸上似乎有些怡然自得?嘶莫非这位又有主意了?
范文程的诧异之情,完全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眼瞅着乾清宫里头吵吵得不可开交,几方各执一词,珠帘之后的布木布泰干脆宣布,散朝!来日再议!
散了朝,洪承畴抱着胳膊闷头就走。没出去多远,便听得身后有人喊“洪大人慢走。,扭头一瞧,却见范文程小跑着追了过来。
“洪矢人”范文程左右看了看,见无人靠近,探过头低声道:“洪大人想来成竹在胸?”
“误?范大人和出此言?”洪承畴笑着道。
范文程干笑了两声,继续压低声音道:“某观洪大人垂首不语,分明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架势,想来心中早就有了定计?”
“范大人啊”洪承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句不好听的,此率…乃是爱新觉罗家的家务事。与我等何干啊?”
“额”范文程被洪承畴一句话问的没了词儿。多尔衮也好,阿济格也罢,都是姓爱新货罗的。说到底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他们这些汉臣,甭管向着谁,到头来都落不得好。
半晌,范文程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天家无si事,洪公怎可如此?”[]迷航一六四二442
洪承畴继续大笑,见范文程一副不得详情誓不罢休的架势,叹息一声道:“范大人观我大清……,………还有几年活头?”
一句话顿时将范文程震在了那里。还有几年活头这句话问得诛心!扬州惨败,注定了澳洲花皮不撤退的情况下,满清根本就无力,也不敢南侵!一场不对等的扬州战役已经说明了一切。再打下去,只会败光满清的家底。
算上门g汉八旗,整个满清的人丁不过百万。便是十抽一,也不过十万之众。不用多了,便是来两次扬州战役,满清成年男丁就得死个精光。到时候别说退出关外了,恐怕自保都难。
白山黑水之间奉行着草原弱肉强食的规则。一旦满清变得任人宰割,那些门g古草原的部落又怎会放着到手的肥肉不吃?
满清无力南下,只消过上两三年,待南明肃清了内部,统合了整个南〖中〗国,再加上有澳洲人的帮忙,满清便再无南下的可能。
此消彼长之下,南明早晚都有反攻倒算的那一天。而整个北〖中〗国因为长期战『乱』,导致人丁稀薄,农田荒芜。没个十年二十年的,根本就别想恢复生产。再者说了,便是明朝时期,没有小冰河的影响,可北方依旧要依靠江南的税赋与粮食。税赋也就罢了,没了粮食当初打完了假李自成,满清内部分歧严重。有的主张见好就收,如同往常一般抢一票就走:有的则坚持黄台吉的遗命,以北京为都城建立政权但也就仅仅与此了。多数的人都从没想过要占领整个大明!以一百万人口统治百倍的大明这不是开玩笑么?
二百多年前门g古人的例子就摆在眼前。门g古人鼎盛时期人丁可要比八旗多多了,结果怎么样?不过百年,便被朱元璋赶出了中原,一路跑到漠北。
谁也没有想到,多尔衮居然独断朝纲,刚刚打完李自成,就将兵锋对准了依旧庞大的南明。事实上这不是多尔毅如何疯狂,而是多尔毅发现,要是没有江南,满清得到的不但是飞地,而且还背负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茶叶,粮食,盐丝绸等等等等,一切都产自江南。没了这些东西,尤其是没了粮食,茶叶与食盐,整个满清就得崩溃!
〖真〗实的历史上,正是靠着多尔毅的疯狂,满清这才奠定了入主中原之势。从而奴役这片土地将近三百年。
而现在,一场扬州之战,彻底颠覆了历史!
趁着范文程无语,洪承畴又嘟囔了一句:“没了江南要是再没了四川,那我大清……呵呵。”
四川!古语有之,天府之国!要粮食有粮食,还有食盐与蜀锦,明末之际,绝对是除了江南之外的最大乐土当然,要是张献忠没有入川的话那就更是乐土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得了四川,满清绝对解了眼眉之急。
换句话说,此时的满清生产能力低下,缺乏自身造血能力。其经济模式就有如后世的小胡子一般,根本就停不下战争的脚步,只能不停地攻城略地。
刻下既然得不到江南,那四川就变成了重中之重。
回味了片刻,范文程倒吸一口冷气:“洪大人你……”
正这个光景,便听得二人身后老远飘过来一个声音:“洪大人洪大人”太监小唐子扭动着圆滚的身躯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谄媚地笑着:“洪大人慢走,皇太后有请。”
洪承畴冲着发愣的范文程拱拱手:“范大人,先走一步!”说罢转身跟着小唐子就往回走。只留下范文程一个人愣在那儿若有所思。
慈宁宫。
洪承畴侃侃而谈:“睿亲王虽有大军在手,然粮草军饷皆无,必受朝廷之钳制。如此,任由两白旗攻略四川,则于朝廷有益无害也。”
布木布泰蹙了蹙眉头:“若多尔毅得了四川,不听朝廷号令”
“皇太后莫忘了尚可喜与耿仲明此二人可是分得清轻重的。”
分得清轻重这是往好听了说。说不好听点,无非就是墙头草随风倒。多尔毅实力不济,此二人怎会跟着其一条路走到黑?只怕朝廷平叛大军一到,此二人就得起来造反。
想到这儿,布木布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洪承畴的主意。继而猛地提声发问:“洪大人你可是早就算计妥当了?”
洪承畴微微躬身:“回皇太后睿亲王便是听了洪某的劝告,这才连夜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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