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顿了顿说:“但钱谦益是东林党,并且是东林党中很有分量的人物。而我们一直竭力避免与东林党扯上关系……理由你很清楚……”
“凡是有东林党参与的事儿都会变成坏事?”肖白图接嘴道。
“没错。虽然有些绝对,但大体上就是这样。那些东林君子们,大多数只会动嘴皮子,务虚胜于务实。”邵北皱了皱眉头:“而且从澳洲利益来考虑,伪君子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比如马士英与阮大铖?”
“不,不不。”邵北摇头否决:“阮大铖可不是什么伪君子,那家伙是个睚眦必报的真小人。这种人有时候比东林君子还要危险。”
肖白图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然后问道:“所以,这个备用计划其实是个馊主意。然后你正在避免采用这个馊主意……但如果没有新的主意,你就得采用这个馊主意……见鬼,真饶舌。”
“你不说rap真浪费。”讽刺了对方一句,邵北深吸一口气说:“平常心就好。不要过于乐观,也不能太悲观。只要我们留意局势的发展,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在邵北与肖白图商讨的时候,这个合适的切入点已经来了,正等着邵北与肖白图去发现。
南京城内,锦衣卫北镇抚司。
一身飞鱼服的郑鸿逵对着案上一拱手:“大人,是否可以开始了?”皇帝一句话,整个锦衣卫立刻一通鸡飞狗跳。大半夜的,北镇抚司上下人等,一个不落悉数到场。要说郑鸿逵也够倒霉的,昨天郑鸿逵就接到消息,自己要被任命为镇江总兵。今儿刚刚下了正式任命,而后朝廷还给了一个月时间让其处理好交接。所谓的交接不过是客套话,南京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哪来的什么差事?不过是一种变相放假罢了。可倒霉催的是,没等郑鸿逵把大印交出去呢,就赶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躲都躲不开!早知如此,他郑鸿逵绝对不会在南京城里多待一天,径直就去镇江上任了。
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注一)轻微地点点头,然后郑鸿逵立刻吩咐:“带人犯过堂!”片刻之后,两个番子押着五花大绑的和尚就上来了。
郑鸿逵一个眼神过去,两个番子扯掉了和尚嘴里的麻团……没办法,这和尚大吵大闹的,不堵住嘴还不得把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
“堂下所站何人?”鉴于对方的身份……很可能特殊,郑鸿逵也没让对方下跪,而是直接询问起来。
照理来说,这和尚应该回答‘吾乃齐王’之类的。可和尚的回答远超所有人的预期:“我是大明崇祯皇帝!”
搭着锦衣卫指挥使正在喝茶提神,听罢和尚的回答,噗的一口就喷出去了。提问的郑鸿逵也没好到哪儿去,只觉着一阵头晕目眩,好悬没背过气去。
前头还自称齐王,这会儿又变崇祯皇帝了?这和尚敢再扯淡一点么?
堂下诸番子,一个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但凡是脑袋正常一点的都判断得出来,这和尚一准是冒充的,且不是疯子就是……疯子。否则谁会冒充死去的崇祯皇帝?
没等郑鸿逵说什么呢,主官马吉翔已经发飙了。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胆敢冒充已故天子!真真是丧心病狂,来呀,先给俺打四十大板再说!”
一声令下,四个番子提着棍棒上来,叉住那和尚一挑,和尚顿时来了个平沙落雁式。而后板子便如同雨点一般地落了下来。霎时间,堂内噼噼啪啪之声大作,没几下,那和尚便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四十大板一过,那和尚屁股早就皮开肉绽了。[]迷航一六四二269
郑鸿逵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和尚,又问道:“尔到底是谁人?”
这回和尚学聪明了,琢磨了好半天才说:“吾……吾乃是大明齐王是也。”
“哦,又是齐王了。”郑鸿逵戏谑地说:“本朝齐王,于永乐四年早已废为庶人。算算至今四个甲子有余,又何来齐王之说?”
和尚傻眼了,瞪着大眼珠子愣了半天,这才嚅嚅地开口:“那……我就是定王?”
马吉翔又看不下去了:“上夹棍,上夹棍!不上大刑,这厮定然不会说实话!”
(注一:马吉翔在维基百科里注明是最后一位锦衣卫指挥使……但1644年的时候他还在广东,45年又因为摊事儿被罢职了。这里且算历史出了偏差吧,因为实在找不到弘光朝锦衣卫头子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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