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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即将分别

“哦哦，那只蟾蜍真可怜。它死了，它的小朋友们，它的父亲母亲肯定会想它的，肯定都会伤心的。师父，你快去救救它吧。它好可怜啊。”小迦叶闭着眼睛，不敢正视前方，声音充满着怜悯。

“呵呵，这是它们的生存之道。我若救了蟾蜍，那条蛇说不定就会被饿死的。”

“怎么会这样？没有办法能让它们都活来的办法吗？”

“办法虽有，但你能帮这一只小小的生灵，世上弱小的生灵如此之多……”

玄德还记得当时他的话还未说完，小迦叶就已跑了出去。

“师父，师父，我的力量虽小，世上弱小的生灵肯定不能全都由我去拯救，但我见到了，我能救的，我就用我小小微薄的力量去救它！”小迦叶当时说的是那样的坚定。

七岁的小迦叶为了救一只蟾蜍，鼓足勇气靠近水塘，又为了让两者都活下来，竟将自己的小胳膊放在蛇口之下，供蛇撕咬。蟾蜍得救了，蛇也愤怒的朵颐了小迦叶胳膊上的一块血肉。小迦叶当场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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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七岁的小孩能做到这样的境界，玄德这个得道高僧也是深深的被小迦叶折服了。现在玄德还记得那时小迦叶说过的话，“师父，师父，我的力量虽小，世上弱小的生灵肯定不能全都由我去拯救，但我见到了，我能救的，我就用我小小微薄的力量去救它！”

传说中佛主割肉喂鹰，此情那样的悲怜众生，而小迦叶也是这样悲物悯人。

玄德低头看着小迦叶，嘴里长长的叹息着：“你的修为一定会远远在为师之上。只是为师的尚未教你一点自保的能力。唉……”

佛说，普度众生；佛说，普度众生；佛说，普度众生……

原来是这个意思。小迦叶你也让师父顿悟了啊！不救一物，何以普度众生！

“可惜，可惜。”玄德摇摇头，“武宗灭佛，难道这是天意，注定了佛家的这场浩劫。师父怕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到时你可得好好的照顾自己。”

玄德说着，老眼里竟是泪花，他低头看着这个孩子，一如既往的轻抚着这个孩子光光软软的脑袋。

这么多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春秋冬夏，玄德一直陪着这个孩子，一直照顾着这个孩子，一直希望着能够看着这个孩子长大。

造化弄人啊，希望终究变成了奢望。

孩子，为师肯定难逃一劫了，不过，你一定会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

一滴晶莹的泪水终于从玄德眼眶里掉了下来。

“阿弥陀佛。”玄德双手合掌，轻喃了一声。然后左手大拇指用力的按住自己右手手心，按了一刻钟后，玄德抽出左手大拇指，右手手心里出现一大团赤红。

“你慧根很好，为师要为你打开慧心，这道结印亦可保佑你平平安安。”玄德气喘吁吁，已是满头大汗。

玄德颤抖着用左手大拇指在小迦叶额头上轻轻的画了几笔。

小迦叶额头上闪出几道金色的光芒，幻化出一个金色的梵文‘佛’字，刹那间光芒隐去，佛字消失。

毒气在蔓延，玄德自知自己气数已尽，几乎耗尽了他身上所有的灵力结出这道慧心结印。

玄德低头看着小迦叶，看着小迦叶可爱的模样，想到了自己从前，想到了很多事情。

老年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也许就是回忆以前了。人老了，或是要逝世了，肯定会把一生之中最想念的事情和最难忘的事情重新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一遍。

玄德想他也许就要死去了，陪着他的是这个他最爱的孩子，这样的死法他应该知足了。玄德轻声呢喃，对着小迦叶。

“为师也是一个孤儿，幸得白马寺的方丈收留，方丈收我为弟子，并且一手将我拉扯大，这情似父子。”

“在二十岁时，也是年少冲动，为师不顾方丈的告诫，不顾同门的挽留，为了一个女子还俗，最后那个女子得怪病死了，为师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却还是无能无力！死亡偷走了为师一生中挚爱的牵挂，最后还是佛堂收留了为师。”

“爱情，友情，我已经历过了，并且也从中参透了不少的玄机。”

……

“后来，我便一心研究佛法。”

……

“这是自己种的情缘，这是自己种下的师徒之情。小迦叶，你让我懂得了当初方丈对我的似父子的师徒之情。”

“凡世之人，唯独一个情字很难放下。”

……

“小迦叶，你一觉醒来，若是见不到为师了，千万不要哭鼻子。”

“为师的，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透明的水珠掉在小迦叶的稚嫩的脸颊上，化成几滴小小的水珍珠，包裹着小迦叶脸上的灰尘，缓缓的从小迦叶的脸蛋上滑下。

眼泪包含这太多的不肯不舍。

‘泪’于始情，生于情，发于情。清泪已生，道法方成。

玄德轻轻的起身。将小迦叶的放在草堆上。

玄德在小迦叶身边死去，只会让小迦叶更伤心。而最让玄德担心的，若是到时士兵追到此处，定要夺走玄德的尸体回长安换奖赏，依小迦叶那倔强的性格，一定不会让士兵夺走玄德尸体，那时保不准士兵为了金钱会对小迦叶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玄德灵力几乎散尽，单腿近乎残废，想来那些士兵主要的目的是来捉拿自己的，他们要的只是玄德，只要玄德放弃抵抗任其擒住，他们肯定不会再耗精力在这个林子里，这样小迦叶就安全了。

于是，玄德做了决定，死之前他要独自一人支开所有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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