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不干涉小姑娘交际之事,见她应了,也只是叮嘱几句,便不再提了。
妙妙在宫里住了几日,便被那头不怀好意的狼觊觎了几日,到最后,等魏国公进宫去接她时,想也不想,赶紧跟着阿爹溜了。
近来西凉颇不安宁,皇帝有意兴兵,诸事繁忙,硬是留下小妻子,只怕也没多少功夫照看,索性叫她归府去,来日再见。
董氏是见过皇帝对女儿态度的,得知她入宫之后便被留下,既喜且忧,喜的是皇帝在意女儿,忧的却是皇帝心急做些什么,伤人身子。
妙妙毕竟才十四岁,都没怎么长开,正是该好生调理的时候,可不能乱来,是以等她一回府,便拉着进了房内,仔细询问。
妙妙既羞且窘,暗暗骂了皇帝几句,方才红着脸,违心道:“真的没什么,陛下他……规矩着呢。”
董氏细细打量她周身,觉得没什么错漏,这才安心,母女俩说了会儿话,便听外边儿侍女急匆匆来回。
“夫人,传旨的内侍已经临近府门,国公叫奴婢来通传,准备香案等物迎接。”
董氏听得心头一跳,扭头去看身侧妙妙,却隐约生了几分明悟,忙不迭叫人准备,又同妙妙一道更衣,往前厅去。
来的内侍是陈庆,另有朝臣随同宣旨,人数颇多,却丝毫不显嘈杂浮躁,谨然有度。
制曰: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魏国公之女,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
钦哉。
原是册封皇后的旨意。
魏国公府对此早有预料,听人宣读,也未有异色,董氏扶着妙妙站起身,见她面上淡淡喜意与隐约担忧,低声劝道:“陛下待你如何,你还不知道么,别怕。”
妙妙倒也不是畏惧,只是小女儿心思,不免有些忐忑,转向母亲一笑:“阿娘宽心,我没事。”
立后圣旨不会交由内侍宣读,而是臣工负责,此次前来的是中书令齐林,陈庆不过是随从。
董氏吩咐人备了红封,见者有份,陈庆倒不推诿,收下后又自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来,恭敬递给妙妙。
阿娘还在边上看着,他就这么拿出来了,妙妙脸一热,伸手接了,便听他道:“陛下这几日事忙,无暇照看小娘子,说是改日得了空,便出宫来瞧您。”
妙妙心里又软又甜,像是吃了蜜一样,谢过陈庆后,又吩咐人送他出去。
那封信写的挺厚,董氏看了一眼,便知里边到底有多少旖旎情丝,不由失笑。
她也曾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候,也同魏国公两情相许,对于这些小儿女的心思,十分感念,见妙妙红着脸不说话,倒也没有揶揄她什么。
“走吧,”她含笑道:“咱们回去吧。”
封后圣旨降下,还伴有宫中诸多赏赐,都被送到妙妙院子里去了,董氏挽着女儿手进去,便见桌上摆着一只锦盒。
侍女玉竹看出董氏母女俩面上疑惑,轻笑着解释道:“这也是陈总管送过来的,说是陛下特意叮嘱,叫小娘子亲自瞧。”
妙妙小眉头一动,来了几分兴致,凑过去看了看那只锦盒,还试着晃了晃:“这是什么?”
“奴婢也问过,”玉竹抿着唇笑:“陈总管不肯说,只道小娘子见了会明白的。”
妙妙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将搁在案上的锦盒打开,看了一眼,便觉脸颊一热,在别人还没有瞧见之前,快速合上了。
“怎么,”董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阿娘也不能看吗?”
妙妙期期艾艾道:“那……倒也不是。”
“哦?”于是董氏一笑:“那就是能看了?”
妙妙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将锦盒打开了。
里头是双绣鞋,宫锦缎面上绣了富丽华美的牡丹,从针工到画工无一不精,当真精致。
只是,女儿家的双足本就是私密之处,连带着叫绣鞋这种着足的东西,都无端生了几分旖旎。
董氏看她一看,掩口笑道:“试试看?”
妙妙脸更热了,既怕不合脚,又怕太合脚,满心忐忑的坐在榻上,探足过去,试了试大小。
“陛下当真有心,”董氏看的一怔,随即笑盈盈道:“不大不小,尺寸刚刚好。”
“妙妙,”她轻轻问道:“陛下怎么知道你双足尺寸?”
妙妙低着头,羞答答的盯着那双精致绣鞋瞧,含羞道:“他脸皮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