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1 / 2)

查文斌毫不犹豫地说道:“毁掉它,风兄你的确是提醒了我,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有三部无上的典籍,分别是夏朝的《连山易》,商代的《归藏易》和周代的《周易》,这三本书并称为三易。

这三本书是古代智慧的结晶巅峰之作,也是历代帝王的法则之一,史书中记载,《连山》藏于兰台,《归藏》藏于太卜,但后来都不知道去向也就成了中国文化领域里的一个千古之谜。我的师傅曾经说过,那两易是同周易一样都是源自伏羲先天八卦,而对应是的时代则分别是部落联盟、万国共存和皇帝专制三种相对应的社会形态。神话的断代其实也从一个面说明了易没有再重新出现过的原因:

我总是在想难道是后世人没有古代人聪明嘛?你看现在的我们的人制造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先进设备和仪器,但是在思想领域,我们这些先进与高度文明的后来人却还在研究着三千年前的《周易》,这本就是一个悖论,为何时代的进步和文明的发展没有第四部《易》出来,相反是在那个蛮荒的时代就有三部《易》,并且还让后人顶礼膜拜,用一生为止倾尽心血。

从周文王到如今已经三千年了,伏羲八卦竟再也没有演绎出新的‘易’出来,是后续的社会不再需要新的‘易’了吗?我觉得完全不是!如果不需要了,也就不会在有人去研究《周易》了。

但在这三千年中,伏羲八卦竟成了一种不能再次演绎的死图,因为人们已经不清楚它的演绎原理和演绎方式,所以也就不能再从中演绎出新的‘易’,来指导社会的变革,中国人也就只能生存在《周易》这个‘易’中,而无法脱身!

宗教和信仰,在某种程度上会成为统治者的工具,精神领域的高度统一让统治会变得越发的简单。

而随同伏羲八卦演绎原理和演绎方式一同消失的,还有《连山易》和《归藏易》这两个从伏羲八卦中演绎出来的‘易’,如今的人们不仅不再了解伏羲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就连《连山易》和《归藏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都无从考察了,因为它们都已经被人销毁了个干干净净。”

风起云赞同道:“易就是中国文化的根基,是一切的发源,先天八卦的正确推算方式早就已经被销毁了,这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次最大浩劫,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乾隆皇帝的编撰《四库全书》都无法和它相提并论。因为伏羲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才是中国一切文化的根,从那个被销毁的时刻起,中国文化就成了一种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秦始皇和乾隆烧毁的,只不过是中国文化的‘末’罢了。”

“你解开了我心中一个疑惑,”查文斌道:“老子的道家思想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是哪一种文化启发了老子?仅凭老子一个人的思索和力量,真有独立完成《道德经》全部思想的可能吗?道的精髓是一句话说不清道不明的,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明白,而《道德经》作为道家思想的源泉和伏羲八卦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道德经》的思想主张和《连山易》、《归藏易》就没有一点关联吗?作为被后人尊奉为上清的老子,为什么不能像周文王那样,从先天八卦中再演绎出另一个‘易’,来指导当时的社会发展,却选择‘骑青牛出函关’归隐这条无奈之路?

同样,还有一位思想家孔子,史书中记载孔子为了弄懂《周易》里面到底讲了些什么内容,下了‘韦编三绝’的功夫菜如愿以偿,从此推行宣扬《周易》思想,成为孔子的终生奋斗目标。

这都说明了一点应该是在老子、孔子生活的春秋时代,先天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就已经不存在了,无法在演绎!商朝的时候在,周文王的时候在,而仅仅几百年后的春秋时代就不存在了,因此可以断定:伏羲八卦的演绎方式和演绎原理,就是在西周代商的这个时期被人毁掉的!也正是因为它被毁掉了,自从那些可以神乎其神的运算法则也就消失了,同样的,神话也就不再会有新的篇章了。那么,周武王精准的预言了人物自然会出现,这个人物是否就是那个他锁定的封比干墓的人,也就是继周者,这个继周者会重新掌握先天八卦正确的演绎办法,也就极有可能会开启下一段神话!”

“如此说来,先天八卦的正确演绎办法和那消失的十部卦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风起云说道:“这是一份来自于数千年以前的遗产,是神话时代一切的根本,周武王用后天八卦替代了玄妙的先天八卦,目的就是稳固自己的江山,可江山终究有倒掉的那一天,后天八卦正确的推算法则在三千年以后或许能够重现人间,到现在终究是完全明白了:所谓的继周者和神话时代以及这当中的种种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文斌兄,如果我没猜错,这座水库的下方极有可能还保存着那个时代的远古资料,而这个资料需要你来开启。与其说是周武王选择了你,不如说是命运选择了你!先天八卦同样是源自于道,只要道不灭,它自然就不会被灭,有人能够发现它毁灭它就有人能够再次重新发现它并且找到它使用它!”

看着帐篷外的雨,查文斌暗暗说道:“道不灭,心不灭,八卦不灭!”

由此他们分析,贾道士见到的那块铜盘才是真正的由周武王锻造的那块铜盘铭,而另外一块周穆王的则是在唐代年间被发现的,正是那块铜盘确定了比干墓所在的位置。这很难说不是一个错误的信号,为什么周穆王作为武王的后代反倒是要去做这样一件画蛇添足的事情呢?

其中最容易解释的恐怕便是《穆天子传》中记载的穆王西游,当时说他便是在瑶池见到了西王母,按照贾道士的说法,瑶池是上一段神话的开启,象征着第一代“易”的辉煌。那块铜盘铭应该是周穆王留下的作为瑶池地点的藏宝图才对,所以才会有穆王在昆仑舂山守宝的故事,而第一代的铜盘铭则是记录了真正的比干墓位置所在,既如今的墨林水库位置所在。

是夜,雨很大,墨林水库却灯火通明。那一年,整个浙西北都在经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在那一次洪水退却之后,有人在河道里打捞起了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有几件青铜器现在还放置在博物馆里,有人说那些东西真是在墨林水库那一次爆破中被冲击下来的。

“这要多少人力?”吃过晚饭,胖子站在帐篷边看着水库周遭满是密密麻麻的灯火,大马力的抽水机轮番上阵,而那边高压水泵则在冲刷着湖底厚厚的淤泥。这是一次浩大的工程,时间却异常仓促,手段十分暴力,一切都凸显着人性的贪婪。

“几百人可能还不止,”风起云道:“哥几个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好,留上足够的体力等到明晚还有很多的事情再等着我们呢。”

“我有一种感觉,”查文斌的面色比较凝重,“刚才我烧了一次梅花香,结果不是很好,这座湖开启的也许是神话,也许是一座地狱。”

第五十章南柯一梦(一)

等待从来都是一件煎熬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胖子这样的急性子而言,他就像一个包工头时不时的去巡视着自己的工地。这些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和数十年前一样,他们的衣服上都有一道小小的编号,互相之间也都是以此来称呼,无论他怎么套近乎,得到的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表情,几轮下来,胖子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重新折回营地后又懒得听风起云和查文斌互相之间那深奥无比的探讨,那些什么道不道的东西对于他而言无疑是天书一本,反倒是那湖里时不时被捞起来的各式泥疙瘩更加让他有兴趣。

叶秋,这个男人始终是沉默的,他安静的像是一个自闭症的儿童,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好似和他无关。他懒洋洋的靠在帐篷外面的一棵大树下眺望着远方的青山,这雨总算是有些停了,不知道明天是否会是一个艳阳天。

“老二,我让那个托塔天王给我弄点家伙,他就给我找了一杆土铳,我看不如这样吧,这晚上估摸着也不好睡,要不咱去打两只毛兔烤烤乐呵乐呵。”

“不去!”叶秋转身便进了帐篷,留下胖子一个人自找没趣似得留在原地,他也的确是有些无聊了,嘀咕着两句后就决定一个人走走。并不是胖子想要存心找乐子,而是气氛过于压抑,他并不是喜欢在大战之前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的,那样有种尚未出征就落贬自己的感觉,他喜欢轻松,喜欢用玩的心态去看待一切,这样的人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是会自我调节永远不会陷入莫名的恐慌。

提着土铳的胖子顺着山间小道搜索着自己的猎物,离着帐篷百来米远的地方,他就发现了一只体型中等的麂子正在林子里低头啃食叶片。这是最好的猎物,胖子心里暗自有些得意,今天运气还是不错的,他悄悄地靠在一棵大树旁,举枪瞄准,然后对准猎物的心脏,这种活儿他向来是十拿九稳的。

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那只麂子忽然一下就高高跃起,胖子暗骂了一声:“狗屎!”看这样子,一枪没有能够打中,麂子跳跃了一下过后扭头就钻进了林子。他有些失落,看着手里那杆老态龙钟的土铳忍不住抱怨起这家伙是有多么的不称手,他想看看自己到底偏差了多少,走过去一看,地上有一撮毛还有一摊新鲜的血。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原来是伤了,毕竟我这枪法百步穿杨怎么会放空呢?”但是有经验的猎人在击中麂子后,只要确定它是伤了的就断然不会空手了。这种动物的胆子极小,一旦出了血或者受惊就会狂奔,在不久之后它便会陷入因为高速运动而导致的缺氧,会站在那儿动弹不得,何况从这出血量来看,伤得并不轻,依胖子的经验判断,最多不会跑出去五百米就一定能找到那只肥硕的麂子。

顺着血迹一边走一边继续装填火药,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没走一会儿胖子就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这也不能怪他,在关中的日子实在有些太舒坦了,吃吃喝喝的好久都没运动过,这体力当然就有些跟不上了,走了一截山路后胖子果然是看见了那只麂子的生意,约莫在五十米开外,它躲在一处岩石下方瑟瑟发抖。

这个距离还是太远,胖子想再要靠近一点点,推进到三十米左右土铳才有把握。一步,两步,三步,忽然间,自己头顶的鸟儿像是炸了窝似得“呼啦”一下全在林子里扑腾而起,那只麂子扭头过来竟然是和他来了个对视,没等胖子举枪,它就跳跃着朝那岩石后方一闪,又没影子了。

胖子这个人喜欢较真,越是跑窜他越是来劲儿,今天还就跟那麂子杠上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山下,帐篷那边还依旧是灯光点点,一扭头便朝着岩石的位置跟了过去。这是一堵三角形的岩石,恰好形成了一处天然的拐弯,绕过这道弯朝前一看那只麂子已经倒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块空地上,双腿还在微微颤抖着。

果然是跟自己猜的差不多,想跑?门都没有!胖子有些高兴地走了过去,这只麂子晚上可是一顿上好的美味了。俯下身去,那只麂子还活着,胖子准备拔刀结束它的生命,刚用手触到它的脖子时发现竟然上面系着个东西。

那是一枚小铃铛,上面早已锈迹斑斑,比大拇指指甲盖大不了多少,胖子觉得好奇,难道这麂子还有人养着的不成?铃铛的上方有一小孔,孔上由一根早已发黑的暗红色线穿过,只有部分地方还残留着原来的色彩,胖子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铜铃,发现是六面形状的,正面还都刻着花纹,这些花纹又看着有些眼熟,他索性就抱起了这只已经受伤的麂子朝着山下走。

帐篷内,查文斌阴着脸看着风起云给那麂子包扎着,胖子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查文斌来回地踱着步,看着他的表情,胖子估摸着这回挨骂又是跑不掉了。

“都已经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去狩猎?”查文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当真是个长不的人,等它伤好了你就去给放了,临出发前手上不能见血,咱干的是掉脑袋的事情,多积点德总是不会错的。”

“死不了,这枪不准只打中后腿了,”胖子辩解道:“查爷,据我所知,这玩意野性难驯是难养活的,还有这铜铃看着就是有些上年头了,你看这花纹跟贾道士手上那块铜盘铭上的文字好像是出自同一种,我断定这里头有什么文章才把它给带回来的。”

“估计是哪家的孩子捡着了就给挂上去了。”风起云小心翼翼的取下那块铜铃递给查文斌道:“看这模样是件古物,不是说这地方周遭几十里都没有人住吗?想着可能是从别处跑来的,却差点让我们的神枪手给当了下酒菜了。”

查文斌把玩了一下那颗小铜铃,这东西还有些沉甸甸的,看了一下那铃的内部没有碰撞耳,摇晃了两下也不会响,不过最上方是个小扣,应该是某件东西上的装饰物。这地方常有些东西被水带到下游去,查文斌也就咩有多想,差那胖子放了那只麂子后就把小铃铛给随手丢进了乾坤袋里。

是夜,查文斌睡着了做了一个梦,迷迷糊糊的他听到帐篷外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这便起来想要出去看个究竟,撩开门帘,他便看见不远处的林子里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浑身上下素白的衣裳坐在一只头上长着犄角得鹿身上。

“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那女子调皮的摸了摸那对犄角然后笑着说道:“先生今日做了一件好事救了我家的小鹿,小女特地来感谢先生的。”说罢她轻轻撩动了一下腰间,查文斌便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的腰上也挂着一枚小铜铃。

“原来是报恩来的,”查文斌点点头道:“你也不必感谢,我家兄弟伤了你的鹿,查某这里代他向姑娘赔罪。”说罢就弯腰鞠了一躬。查文斌再抬头,那女子竟然是在一边搔首弄姿的一边对他招手道:“漫漫长夜,先生难道不寂寞嘛?可否过来与小女子喝上两杯交给心啊。”

查文斌心想今日也是怪了,难道自己是碰到什么妖物了?这一看手里家伙事都还在,难道会怕你一个小小女妖?于是便答道:“不知姑娘要去哪里喝酒,我是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附近难道还有人家嘛?”

那女子抿嘴一笑然后指了指山下的水库道:“先生你扭头看罢了,难道是眼花了,那下方不正是琼台楼阁好不热闹的小集市嘛?”

查文斌转身走到帐篷边朝下一看,果然是如她所言,那原本都是烂泥堆的湖底已经完全变了样,一座座古朴且有情调的宅子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一条条的小巷子上熙熙攘攘的来回走着人群,他一眼便瞄到其中有三个男人并排笑着就朝着旁边一件房子走去,而那三人竟是胖子与叶秋还有风起云!

心中暗道不妙的查文斌哪里还顾得那女人,掉头便准备下山去找那三人,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不知为何却又到了他跟前拦着道:“哎先生,您怎么这么着急啊,您得跟着我走,要不然您就是走到天黑也却是到不了的。”

“不就是在那山下嘛,”查文斌说道:“你可是想要害我?我看姑娘也不像是个妖邪之物,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这手中的刀剑乃是辟邪可妖物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