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间，目光不自觉的就转向了东羽，自从她告发了华虞的事情害死了华虞之后东羽就没有再同她讲过一次话，这次，就让她去赎罪吧。

“无月！”西凰上前一步，“你无非就是想替你父母报仇，那你直接冲我来，当年是我告发了你的母亲，才导致了后面的仙魔大战，是我害死了你母亲，继而害死了你的父亲，你有什么怨气，只管冲我来就好。岚渊是无辜的，你别连累她。”

讲完了这番话，西凰心里的梗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她转过身看着东羽，嘴角扯了一抹惨淡的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想同我说话，但是，如果今日我一定要死的话，我想死在你的怀里，东羽，对不起。”

东羽捏紧了拳头，紧皱着眉，听了这话仍旧是别过了头，不想做任何的回答。

西凰心里掠过一丝悲凉，真的，就算是到了最后他也不肯原谅自己呢。

“你害死我父皇母后，还不自刎，更待何时。”

无月坐在大殿之上，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些琐碎的事情她才不想去费心思，左右都是全部要杀的，谁先死都一样。

“那你答应我，我自刎之后就放了岚渊。”

无月冷淡的一摊手，“想让我放人，那你总得拿出点儿诚意，光说有什么用？”

西凰吞咽了一下，拔了自己的佩剑，北炎拦住她，“你疯了吗？这魔头的话你也信？”

“一切的祸事都是因为我，这么多年，我活得生不如死，今日如果能救了岚渊，救了你们，我也算是赎罪了。”

“笑话！如果说有错，我们五上仙谁没有错！华虞错在不该爱上魔头，而你只不过是告发了她，他们是我带人去剿灭的，我也有错。岚渊悄悄收养了这个魔头，她也有错！还有东羽知情不报，他也有错！如果有错的人都该死，那我们全部都该死，还这么费力的救人，这么费力的活下来干什么！要是今日你死在了这里，换了岚渊的一条命，就算她真的被救出来，也会于心不安，这辈子她也不会好过！”

“可我不想再这样自责的活着了！”西凰像是崩溃了一般哭了起来，她看向东羽，“我不想再被你冷落，一百多年了，你始终记恨我，始终不肯同我说一句话，就算我有错，可那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东羽，你知道的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去告发华虞都是因为嫉妒她。你那么喜欢她，可是她却选择了魔头！你伤心难过，你从来不敢和她说，我看你爱得那么辛苦，那么难受。我也很难过，我也很辛苦…”

“别说了！”东羽终于忍不住冲她吼了一句。

西凰瞬间僵在了原地，脸上的泪珠颓然滑落，忽然她又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极其悲凉又掺杂了一些开心和释然的笑，笑到最后却哭得更伤心了。

“我恨你不只是因为你告发了华虞，害她永世不得超生，正因为你是因我才去告发的华虞，所以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我更恨的是我自己，每当我看到你，看到你眼里的喜欢，罪恶感就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你是因为我才害死华虞的，我那么爱华虞，可是她却因我而死，你说你不想再这样自责的活着了，难道我就该这样自责的活着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西凰哭到最后直接扔了佩剑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难过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昏过去，而在殿上看戏看久了的无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你们商量好了没？要是商量好了就先死一个来看看，说那么废话做什么！”

“我来吧，”东羽抬手看着自己的佩剑，微微一笑，“这把剑是华虞替我从铸剑大仙那里求来的，用它来结束这无休止的自责，再适合不过了。”

“住手！”

东羽刚想抹脖子，忽然被人叫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无月，她猛地一转头就看到岚渊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苍白的脸上仍旧有些疲倦，连衣服的外罩都没穿，可见她有多匆忙。

“岚渊！！！”

齐齐的三声，带着些激动和喜悦。

岚渊缓了口气，走到东羽面前接过他手上的剑，“东羽，别做傻事，我已经失去了华虞，不想再失去你，也不想再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闻言，无月迅速站了起来，冷着脸看着殿下的那抹红色背影，手指紧紧捏成拳头，却仍旧挡不住心里的那些慌张，不想失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是想抛弃她了吗？

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问：“岚渊上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