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鼻子,轻手轻脚的缓缓走了进去。
里面有几件破损老旧的家具,早就落满了尘土,积起厚厚的一层灰来。
我试着抽开,里面是满满的杂物,许多东西都已经破损不堪,不能用了。
接连打开了几个抽屉,终于,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了一张黑白照片。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一起,朴素的笑着,在他们的身边,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婴儿,椅子的旁边站在一个三四岁的女孩。
这应该就是苏的父亲母亲姐姐吧?
我想着,伸手拾起照片,轻轻一弹,弹落上面的灰尘。
照片的边缘位置,有一道浅浅的撕痕,想必原来是有人打算将它撕毁的,可后来又不知因为什么,没有下手,留下了这张照片。
物是人非事事休,苏啊,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想着,将这张照片放入衣服里面的内兜里放好,这才掩门出去。
“你干嘛呢?”陈恩带着白乐乐站在门口,用警惕的眼光看着我。
我嘿嘿一笑,不回答她。
以她的年龄,苏已经死了快二十年,想必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会跟苏认识,也没必要跟她做解释。
“走吧,去找薛婆婆。”我着。
这只是一个途中的插曲,我没有解释,她也没办法。目前陈恩失去了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东西了。
来到一栋大院外,陈恩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很快,门里就响起了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来了!”
不多时,两扇木门缓缓打开,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驼背弯腰手持竹杖的老人。
她的眼睛很直,居然没有目光的转变,就直接盯住了白乐乐。最为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居然穿了一件绣着巨大牡丹花的褐色衣服!
这种衣服我在以前去圆通街的时候在那些店里见过,还有在火葬场的时候也在死人的身上见到过,分明就是寿衣啊!
哪里会是活人穿的衣服!
“是我,恩。”陈恩连忙。
“是恩啊。”薛婆婆依旧是用着那种低低的声音,脸色也不见变化,只是眼睛依旧是直勾勾一眨不眨的盯着白乐乐,看着我好不心虚。
这老人家,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而最为奇怪的是,白乐乐居然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并没有觉得异常。
这事情,怎么愈发的诡异了。
“恩啊,薛婆婆,我想找您帮忙,问您几个问题,我们进去吧。”陈恩过去一把扶住薛婆婆,将她带入里屋。
等到她们前行几步,我才伸手拉住白乐乐,诧异的问:“你不奇怪么?”
“奇怪什么?你才奇怪呢。”白乐乐一手将我挣开,然后将手缩起来:“不要想着占我便宜!”
这……
我只好噜了噜嘴,对着陈恩她们的方向:“那个薛婆婆,用那种眼神看着你,你不觉得奇怪?”
“嘻嘻,”白乐乐捂着嘴笑着白了我一眼,然后嗔骂着:“大惊怪,别人薛婆婆眼睛不好,听恩姐,似乎只能够看到身前三四厘米的东西,所以才有那种眼神的。”
我呢个去,原来是高度近视啊,弄得我一惊一乍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古怪的呢。
这么的话,她把寿衣当作普通衣服穿,看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看不见。
至于陈恩和白乐乐,这两个千金大姐,大城市里过惯了好日子的女孩,是肯定不知道薛婆婆身上那件衣服,其实是寿衣的。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这件事情,避免更多的尴尬。
薛婆婆的家很大,由高高的围墙围起来,里面的院子里三面都是房屋,用的瓦都是带着滴水檐的独特造型,所有的房屋通体由青砖构成,木楼阁,看起来远比外面那些普通人家的土墙竹楼要大气的多。
怪不得陈恩她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底比较充实,这,从这房屋上,就能够看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