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陈风应声退出去,裴知衍却叫住他,“高义可有传信过来?”
陈风道:“属下没有接到从大兴传来的信件。”
裴知衍手中棋子落下的声音顿响了一些,眼睫半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陈风也不敢多言,拱手退了下去。
裴知衍去到马场已经过了正午。
马场占了东郊十几亩的地,是何家的产业,姜君义却反倒像主人家一样,亲自带着裴知衍去挑马。
“苏兄只管挑,这里多的是好马。”几次接触下来,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起来。
裴知衍沿着马厩走走看看,越往里走他心里越沉,区区一个商贾的马场里竟然能有大宛驹。
他站立在那匹马前,抬了抬下巴道:“这匹瞧着倒还不错。”
“苏兄好眼光。”姜君义笑笑说:“只是这匹不行。”
裴知衍笑说:“看来这是姜兄心爱的坐骑了,我再看看别的。”
姜君义带着他往前走,“你可别觉得我小气,若是我的你随便骑,只不过这是刺史大人的儿子孙琸养在这里的。”
裴知衍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好像一点没放在心上,随手指了一匹马,“就它了。”
裴知衍那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区区的比马对他而言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他刻意收着实力,却也不让,指数每次都只赢那瞬息之间。
几场比试下来,姜君义酣畅淋漓,“这打马斗蛐的事,苏兄可是玩得成精了。”
裴知衍勾着嘴角笑得漫不经心,“不止,梨园美婢,精舍花鸟,我亦爱。”
风流浪荡的模样简直入骨三分。
姜君义哈哈一笑,“那我们可就是志趣相投了。”
他抬手指指马场后面围栏围起的地方,对裴知衍道:“想要乐子,等改日我们去那里面。”
裴知衍眯眸看向围栏后的树林,只看到密丛丛的树木,不见端倪,姜君义却笑得神秘,眼底透出的欲、色。
裴知衍扯动缰绳往回走,不以为意道:“能是什么乐子,无非就是这么些玩意儿罢了。”
姜君义买了个关子,“苏兄就只管等着瞧吧,这里的一遭,保管你忘不了。”
裴知衍挑眉,来了几分兴致,“那我可就等着了。”
从马场出来,裴知衍对陈风道:“姜君义口中说的孙刺史想必就是登州府的孙炳山,北直隶着一带恐怕能牵出不少来。”
陈风道:“这些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裴知衍淡道:“天高皇帝远,与其做个清官碌碌一生,还不如搏上一搏,在足够的诱惑之下,要么钱财要么权利要么……”他顿了顿继续道:“总有一样能让人迷了心智。”
他讥讽一笑,这方面他可真是深有体会。
还差点又一次重蹈覆辙。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从莱州城门而入。
一只纤白的柔荑挑来布帘,季央探出疲倦却明显带着雀跃的小脸往外头张望,“这里便是莱州了?”
萤枝也凑出来看,神色与她一般兴奋。
高义架着马车半回头道:“回夫人,已经入城了,约莫入夜就能到掖县。”
季央面上喜滋滋的,心里又忍不住惶惶。
萤枝握着她的手道:“夫人,您手里怎么全是汗?”
季央老实道:“萤枝,我心里紧张。”
昨天夜里她还梦到裴知衍狠心的推开她,与她说,“季央,我宁愿从不曾认识你。”
与上辈子一摸一样。
她从梦里哭醒,心里怕极了,甚至想就这么回去吧,起码她还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直逃避下去。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按裴知衍说的那样,当作不曾认识,不去找他,不去缠着他。
可是她卑劣的就是想要留在他身边,想要他像从前一样喜欢自己。
季央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自私,可她控制不了。
横在二人之间的裂隙哪里是三言两语可以填平的,可就是再不敢面对也总要面对。
季央抿住唇,眉头紧紧颦着,可若他不信她怎么办……
她眨着不住闪烁的双眸,像个无措的孩子,指甲在指腹划出一道道痕迹,若不信那她就再想想别的法子。
马车在天还亮着时赶到了掖县,高义寻了间客栈让季央先住下休息,命侍卫出去想办法联络上陈风。
“夫人稍安勿躁,等人回来,就能知道少爷在哪里了。”高义对季央说。
出门在外,为了不引起麻烦,高义改了对二人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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