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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贾敏也只是和林旸感慨一下,贾敏虽是内宅妇人,可是许知府的行事她也略有耳闻,被秋后问斩倒也不亏,只是可怜那许夫人和许姑娘了,贾敏念着和许夫人相识一场,暗中派人去探看许姑娘,那许姑娘已经带发出家了,许夫人将一切都料理很妥善,贾敏便放下心来。
而林旸却敏感的察觉出来,父亲和杨先生之间闹别扭了,以往父亲下衙回家和他们吃过晚饭之后,总会时不时去找杨先生,喝酒品茶,谈书论画。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父亲便不在去了。
林旸去找了林海,待林旸拐弯抹角的说出来意,林海倒是开门见山,道:“许家的事情,是为父的手笔。”
林旸有些错愕,他没想到是林海出手。
“许鄂之人才华倒是有的,只是为人骄逸自恣,纵容手下卖官鬻爵,鱼肉乡里。他一个妾的兄弟打着他的名号要强卖人家土地还要抢占人家姑娘。你回来那日,苦主告到我面前,我便出手弹劾许鄂。”
林旸还是有些疑惑,这和杨先生置气有什么联系。
“那苦主是杨子期安排的,也是他让苦主在我外出那日在路上拦住我,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我和杨子期外出春游一日就能让苦主碰到。”
林旸为自家先生辩解:“先生也是好心,不忍那苦主走投无路,知道父亲为人刚正不阿,定会那苦主做主的。”
“你别夸他了,我倒是不生气他为苦主做主,遇见这样的事,我怎么也会秉公处理,给苦主一个交代。我生气的是他在算计我。你以为这只是一个苦主喊冤的事情么?”林海表情有些冷峻。“许鄂那个人心思狭隘宜记仇,苦主当街喊冤,把事情闹大,即便我什么也不做,许鄂也会记恨于我,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把许鄂弹劾下来,而且我手里握着许鄂的一些证据,也能把他弹劾下来。”
林旸有些疑惑,“先生这样做虽然是算计父亲出手,可也没有做错什么。”林旸还是觉得其中有什么让他忽略过去的。
林海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许鄂是谁的人?他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正准备举荐他为参政。”
林旸在脑中过了一遍,杨先生借父亲的手除掉五皇子的人,“杨先生是和五皇子有纠葛么?他此举可是让父亲得罪了五皇子。”
可是,林旸脑中突然想起什么,对林海道:“不对,父亲,我记得我回来那日母亲去看望许夫人,许夫人正送许姑娘走,想来是早已经知道许知府要坏事了,可是那日父亲才刚见到苦主,还未弹劾许知府。”时间对不上。
林海坐在灯旁,整个人也没了往日的精神,多了些许沧桑,听到儿子的话,他有些欣慰,对林旸道:“这才是杨子期真正的目的,许鄂在开封任职的时候就贪墨了修河的银子,且偷工减料使得黄河决堤,因五皇子的缘故,侥幸逃过一劫,来扬州就职,谁知被七皇子查户部旧账时发现,早在苦主见我那日,七皇子便弹劾了许鄂,皇上正准备处置许鄂,又接到我弹劾的折子。”
林旸这才明白过来:“先生让外人以为父亲已经投靠了七皇子,或者是让父亲投靠七皇子。”
林海道:“子期和我一同长大,知道我即便我知道会落入今天这个境地也会弹劾许鄂的,算准了为父的脾气。可是子期这个人。”林海顿了顿“子期自小聪明过人,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上有皇上太后杨皇后的宠爱,下有杨家捧着,他便变得骄傲自负而看轻一切礼仪道德,做事随心所欲。可是后来杨皇后和太子殁了,杨家也半归隐起来,子期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做事却更加毫无忌惮,他性子执拗,不许旁人与他相驳。就像这次,他看好七皇子,我却不愿意参合进去,他便设计让我参合进去。”
“先生日日教导我诗书,也不是那激进莽撞之人,怎么会早早投靠皇子呢。他也告诫过我,不可轻易参合进夺嫡之事,哪怕日后因做纯臣而不得重用也不可轻易投靠皇子。”
“早在子期来扬州的时候,我们便谈过,我们的意思都是静观其变,可是前段日子,杨希接到福建来信,他那嫁给东平郡王为王妃的胞姐病重,东平郡王不但不让人给王妃看病,更打算迎娶新妇,新妇是五皇子妃的远方表妹。幸好,子期的外甥及时请回了太妃,这才救得王妃一命。子期得知此事内心激愤,便投靠七皇子。”
“父亲,事已至此,父亲有什么打算。”林旸问道,他们林家在外人眼中,已经上了七皇子的贼船,要么下来得罪七皇子,要么就一条路走到底。只是父亲是皇帝的心腹,这样一来,七皇子与父亲在皇上面前都讨不了好的,林旸有些埋怨自己先生做事不谨慎。
“你怎么看?”林海打断林旸所想,问道。
“我,父亲,你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且委以重任,可是这样一来,皇上会以为他亲手提拔的心腹和他的儿子勾结在一起,您定会受到皇上的厌弃,父亲当务之急是让皇上知道您还是他的心腹,与各位皇子之间都是清白的。”至于皇上怎么看待七皇子,就让自己先生操心去吧。
林海有些欣慰的点点头,“为父已经打算好了,既然弹劾一个人,不如多弹劾几个。”林海补充一句:“是七皇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