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
明见书的眼角已爬满皱纹,一双眸子尽是血丝,他走到明霜跟前,老泪纵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好……好啊……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嗬,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明大人么!”江致远从背后走出来,绕过明霜,径直走到角门边去,“稀客啊!”他把眼一眯,“您来了,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呐?”
明见书见到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双眸一亮,腆着脸笑道:“是亲家公啊!哎……我适才是有叫小厮去传话儿的,只是人老了,口齿不清,那孩子半天没听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眼下看到您就好了,我正愁找不到您啊。”
江致远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您这么大尊佛,谁敢拦着您啊?”
“瞧您这话说得……”明见书往前凑了凑,“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不是,可别为了些从前的小事儿伤了和气。”
明霜听他这话的语气,违和感瞬间涌了上来。
“爹……”
正要开口,江致远就冷声打断:“哟,您可真是豁达得很呐,西宁州待五年,一句‘从前的小事儿’便打发了,果真那针不扎您身上是不知道疼啊?!”
“那会儿大家都得看陆朝的眼色做事,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么。”明见书笑得尴尬,“您看看……如今也到这步田地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咱们霜儿怎么说也嫁到你们江家来了,无论如何,你我也是亲家关系啊,不是么?”
“是啊是啊。”江致远抱着胳膊边说边朝明霜冷笑,“您家这姑娘了不起哟,手段那叫一个高明,老朽真是佩服。”
见他似乎话里有话,明见书一把拉住明霜,将她往另一处带,低声问:“霜儿,亲家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你已经嫁给江城了么?莫非是做妾的?”
她心中火冒三丈,将手甩开:“我做妻还是做妾,爹爹很在乎么?”
“这是自然的啊!”明见书想也没想,“听英儿说,江城还把你带到大朝会上去了?若是姬妾应当不必这般在乎,怎么……他是嫌弃你的身份,不愿让你做正妻?别怕,爹爹有办法!”
明霜压下恼意,沉声问:“您有话不妨直讲,不用拐弯抹角。”
听得这话,明见书索性也如实道:“霜儿,明家现在就靠你了,圣上这么重视江城,你是他的夫人,我是他的岳丈,眼下朝中空着那么多的位置,随便让他去说说好话,英儿的前途不就有保证了么?”
“明见书,你也有脸啊!”江致远在远处偷听到,当即跳脚骂他,“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儿谁不知道,还敢跟我江家攀亲戚,我呸!”
他走过来,伸手指着明霜,“这儿媳妇我还没认呢,想借我江家顺杆儿爬?你当我是陆朝啊那么傻!?要我和你再同朝为官,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说完,气得满脸通红,扭头就往回走,还不忘朝底下人吩咐:“谁敢把这条狗放进来,我当场打死他!”
众仆役咽了口唾沫,唯唯诺诺称是。
明见书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脸茫然的在原地杵着。
明霜此刻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摇着轮椅打算走。
“霜儿,这、这事儿……”他还想来拦她。
未晚不着痕迹地挡在明霜跟前,“老爷,小姐也难做,您若还当小姐是您闺女,就别来缠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