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终于用尽一切可以找到的材料,扎起一个可以拖动一个成年人的沙橇。
安德鲁也有过片刻的犹豫。
如果他留下,找一个地方小心躲藏起来,也许用不了多久,他的父亲科夫曼就会赶到。当然,也许真的会像风影楼说的那样,在这个小小的恐怖份子训练营,吃了大亏的美国空军会连夜再次出去,用第二次高强度轰炸,来向阿富汗塔利班政权,还有基地组织,表明他们这次作战的决心。
最终安德鲁发现,他不敢赌,他根本不敢拿风影楼的命去赌。在用沙拖着风影楼远离这片危险的区域之前,安德鲁在被炸成一片焦土的废墟里写下了留言。
只要科夫曼赶回训练营,发现他的留言,就能沿着他指定的方向,驾车一路追上来,和他们重新会合。
第十九章印痕
边隐隐传来了安德鲁的抽泣,他似乎还在不停说着是耳朵曾经在连续轰炸中受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风影楼怎么都听不清楚。
现在可能已经是正午了,炽热的阳光,直接倾洒在风影楼的脸上,由于没有淡水清洗,风影楼脸上的鲜血已经结成了硬茧似的黑褐色斑块,它们紧紧贴在皮肤上,弄得风影楼脸上痒,他下意识的想伸手抹掉脸上这些东西,可是手臂仅仅是微微一挪,一股钻心的疼痛就狠狠刺进大脑,让风影楼不由自主的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风影楼终于清醒了,在整整昏迷了十四个小时后,他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恢复了意识。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迎面看到的,就是安德鲁那双蕴满泪水与哀求的眼睛。最令风影楼意外的是,在安德鲁面前,竟然还站着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亚洲人,在他们的身后,还停着一辆密封性良好,适合在沙漠里行动的四驱动越野吉普车。
听到风影楼的呻吟声,那个男人的目光,也微微一抬,落到了风影楼的脸上,他的头,还在下意识的不停摇晃,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遍,但是面对安德鲁的眼泪和哀求,还是再次说出口的话,更让风影楼在瞬间就明白眼前的一切:“我可以带你走,但是我不会救一个恐怖份子,尤其是,一个来自日本的恐怖份子”
现风影楼醒了,那个拥有纯正亚洲血统,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明显不是阿富汗当地土著的男人,刻意加重了“日本”这个词的语气,风影楼侧过头,看着自己左臂上,那幅两个月前刻下的黑色纹身,眼睛里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这个黑色纹身,上面有三条蛇,和一把向它们狠狠斩下去地尖刀。
大概已经感受到危险的逼近,三条毒蛇都昂起了身体,蛇信更在它们嘴里不断吞吐,似乎想要为自己的生命,做出最后的挣扎。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它们最终的结局,必然会被那把已经斩落到头顶的尖刀,生生砍成两半
这样一幅纹身,虽然画面简单,但是在风影楼手臂上刺下这幅图画的人,很显然拥有相当的艺术功底,他只是用最简单的黑色外加线条,就硬是在这幅纹身中,赋予了一种带着强烈视觉冲击力的动感。
这样一幅纹身地意义,就是号召大家在真主的指引下,动圣战,把美国人,俄罗斯人,犹太人,这三条毒蛇一起消灭。在基地组织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刻在手臂下这样一个纹身,但是有这样一个纹身的人,必然是一个恐怖份子。而且是一个已经得到基地组织肯定,就算是一个“异教徒”,但是依然用自己地“努力”,被基地组织视为兄弟的“大”恐怖份子
至于对方刻意加重了“来自日本的恐怖份子”这句话,更是风影楼借用了“松本原”这个名字,直接产生的不良后果。
不管日本政府如何淡化。如何无视。甚至是美化他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对亚洲各国动侵略战争。造成地伤害。甚至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让西方国家重新开始重视亚洲人为荣。在他们地教科书中。更把裸地侵略战争。写成了两个国家之间地平等战争。但是亚洲诸国。不会忘记这一段历史。
曾经有权威组织在亚洲进行民意调查。日本这个悍然动侵略战争。把战火烧遍整个亚洲。到现在依然不肯承认自己错误。所以将来很有可能再接再厉地国度。当仁不让。稳居整个亚洲诸国“最敌视国家”榜
本来因为历史原因。日本人在亚洲就四处被敌视。再加上不远万里。跑到阿富汗当恐怖份子这样一个双重身份。被人拒绝。也是理所当然地事情。
“如果你想走。就跟我上车。如果你非要把他也带上。对不起。那么你就只能留下陪他了”
现风影楼醒了。那个男人终于对着安德鲁做出了最后通碟。他地话还没有话完。双眸中就猛然闪过一丝冷厉。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五六岁。哭得满是哀求和浓浓地企盼。让他明明知道绝不可能。却一直无法当机立断。用最严厉地态度拒绝地孩子;
这个比他矮了二十多公分。脸上透着脱力与脱水后地苍白地孩子。竟然像一头猎豹般。对着他狠狠撞过来。
在那个男人的眼里,狠狠撞进他怀里的安德鲁,身体比猫还轻,而他拼尽全身力气打出来地攻击,更犹如螳臂当车,软弱得可笑。他只用了一条手臂,就轻而易举的把安德鲁从肩膀部位甩出去,在安德鲁地身体还没有接触到地面前,他就迈前一步,右拳一挥居高临下的重重砸了上去。
可是他地拳头,最终还是没有砸下去,就那样顿在了安德鲁面前不足两寸的位置上。
他在安德鲁的脸上,看到了惶急的眼泪,浓浓的哀求,当沙漠里太过炽热的阳光,倾洒到安德鲁的脸上,
的折射下,他更在安德鲁的眼睛中,看到了一股对熟悉,熟悉得就连心跳都几乎要为之停止跳动的悲伤与绝望。
通过“”广播,他知道昨天生了什么,但是他真的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力量,让这个身高才一百六十公分,轻得就像是一只猫的孩子,能用一只自制的沙橇,拖着那个全身都是伤,名字叫“松本原”的男人,在没有食物,没有淡水,没有援助的大沙漠里,用十几个小时,整整走了二十二公里,直至他再也没有了拖动沙橇的力量,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二十二公里
就算换成身强体健,精通各种格斗技巧和野战生存技能的他,都不敢保证,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能带着一个身受重伤失去行动能力的同伴,征服如此漫长而绝望的一段距离
为了那个叫“松本原”的男人,眼前这个还没有成年地孩子,竟然已经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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