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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亦文说的没错,因为他要过生日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这一日,也将是景亦文十周岁的生辰。
一般人家对小孩的整岁生日是很看重的,更何况是景家这样的大户。
景如天见景亦文恢复的很好,早在六月刚刚过半,便派了景顺过来,接三少爷三少奶奶回府。
临离开容家时,景顺拿了两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给容氏夫妻,说是老太爷的小小心意,感谢他们如此尽心照顾三少爷,才让他能恢复得这样好。
容文思婉言谢绝了,容林氏也没有接这两张银票,只不过她拒绝地更加直接些,“我照顾自己的女婿,还收什么银子!”
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够一家四口生活个三年没问题了。
据景顺所知,成亲时景家给的聘礼,都让容文思赔给人家了,如今这一千两对于拮据的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可他们居然不要!!!
容氏夫妻的做法,顿时让景顺刮目相看,回府后禀告给老太爷,景如天笑着拂了拂胡须,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
景如天的话,让景顺不解,“老太爷,您没有看错什么?”
见他迷惑的样子,景如天更加开心,“景顺啊景顺,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我会随便给文儿娶个媳妇?”
“那三少奶奶,不是大太太找人算出来的吗?”景顺想了又想,始终想不明白,只得作揖,恭敬地询问:“老太爷,老奴愚钝,实在是想不透这容家有何特殊之处,让老太爷您青眼有加。”
“呵呵……”今日孙子回府,身体比之前大好,生意上棘手的事情也俱都解决了,一切都算是雨过天晴。景如天高兴,便耐心细细说与景顺听,“容文思也曾是个读书人,也过了童生试的乡试,只可惜后来他的家境越发不好,没能力供他读书,这才做了庄户人家。”
“难怪,见他的言谈举止,不似其他佃户那般粗俗。”
“我默默观察过他的三个孩子,容歆绿,容永平和容永安,都是好孩子,品性率真,特别是那兄弟俩,聪慧好学,却又没有读书人的迂腐,这才托人送他们进青松学院……”说到这里,景如天长叹一声,“做官的一向眼高,即便表面交好,心里也是瞧不起我们商贾之家,我只得找两个好苗子,自小培养,只盼得他们将来,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如此,我文儿也不至于孤军作战啊!”
“老太爷,咱们还有大少爷,二少爷和四少爷呢,三少爷怎么会孤军作战?”景顺倒了一杯茶,递给景如天,继续道:“俗话不是都说,打虎亲兄弟吗?还是亲兄弟来的牢靠些!老太爷何不在他们身上也多下下功夫?”
“你当我不想吗?你看看老大亦涵,整日里不学无术,这都十四岁了,连乡试都没过,全让老大媳妇给宠坏了;老二亦远,中规中矩,小小年纪,把规矩看的比天大,多走一步都怕错,我只要他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有老四亦沛,这个老四啊,”景如天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在桌面上敲了敲,“今日先生又跟我告状,布置的课业,没一样是完成了的。”
“四少爷还小。”景顺安抚道。
“还小?不小了!他和亦文是同年,只不过小他月份而已,可你看看这兄弟两,唉……”景如天说起四少爷景亦沛,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过,”他语气一转,“亦沛倒是在经商方面颇有些造诣,小小年纪颇有商业头脑,我打算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景家今后就靠他们了,希望这兄弟俩,一个在朝,一个在野,能让景家更上一层楼吧!”
景如天端起茶盏,浅呡一口,怅然道:“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
“老太爷,今日是三少爷回府的大好日子,可不兴说丧气话,您长命百岁呢!”
“哈哈……好!”景如天啪地放下茶盏,在景顺的肩上重重一拍,道:“顺哪,我们都要长命百岁,一起看着景家兴旺昌盛!”
“笃笃笃……”
书房门忽然被敲响,小厮恭敬的声音传来:“老太爷,晚宴已经备好,老太太请您移步南烛厅。”
南烛厅是景府的家宴厅,逢初一十五,或是有重大节日,景府上下皆都在此团聚。
今日景亦文回府,老太太特意设宴在此,给他接风洗尘。
景如天带着景顺到达南烛厅时,人都到齐了。
景佑丰带着男人们坐在靠外的大圆桌上,主位空着,是留给景如天的。
景老太太带着一干女眷,坐着里面的大圆桌,中间用一道秀丽山河的苏绣金丝楠木屏风挡着。
景老太爷到时,景老太太正在询问容歆绿,景亦文在容家生活的情况。
“哈哈哈……”景如天人还未进入厅内,洪亮的笑声先至,“让诸位久等了!”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