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质问已经被拦下,根本上不了冯国璋办公桌,现在需要冯国璋盖大总统的印,才不得不让他知道。
方枢说:“段总理已经赠给陆建章家属5000元,以表示北洋袍泽之旧情。”
徐树铮妄逞辣手、擅毙陆建章,此举真可谓是石破天惊、胆大包天。消息传出,海内震惊,就连段祺瑞得知消息后,都惊得半天没说话,随后便令人给陆建章的遗属送去五千大洋,以示慰问。
方枢看到冯国璋好像不肯用印,又说:“大总统,我们也顾虑到冯玉祥是陆建章的外甥,因此,已经开复他的原官,又授以勋四位,以安其心。冯玉祥也识趣,不仅绝口不提这件事,并且自告奋勇,愿意调往福建以打广东。”
他们竟然什么都处理好了,只等他用印,冯国璋心想,看看手上要将陆建章勋章撸去的命令。人都死了,还要勋章干什么?不过是徐树铮非要给陆建章一个‘煽惑’之罪,以示名正言顺罢了。最后,冯国璋又生了一会闷气,但事已如此,也只好把印一推,了结了这段公案。
……
天津,曹公馆。
曹锟听到消息目瞪口呆,一股寒气直透胸背,心想:姓徐的手段好残忍哪!
与会者多皖系骨干,有的拍手称快,有的说罪有应得,更有甚者竟公开赞赏徐树铮的胆量。直系以及接近直系的代表,则纷纷谴责徐树铮的暴行。
曹锟感觉到徐树铮的手段过于毒辣,而且自己也不能不怀有戒心。
徐树铮和陆建章的儿子陆承武是士官的同学,而陆承武的太太和徐树铮的太太也是同学,两家有密切的关系,徐树铮竟出此毒手,怎么不令人心寒?
曹锟想到斑斑罪迹、累累恶行的徐树铮,不禁毛骨悚然。一个念头在他脑际闪现,他跟亲信说:“天津是皖系大本营,又是鱼龙混杂之地,我们跟皖系既已决裂,必然遭到小徐忌恨,他能杀陆建章,就不能杀我们吗?我想移督保定,离开是非之地,你们意下如何?”
“这样好!”几个亲信都表示赞成。
王毓芝更干脆,说:“督署不妨移往保定,只留省政fu在天津。天津系直隶首府,又是商贾中心,如果全部搬走,将不利于控制天津,皖系或中外势力将会乘虚而入。”
“这样更好!”大家均表同意。
曹锟一拍手,说:“好吧,移督之事明日开始,十日内完成,兰亭、润承你们负责此事。”
他们这里正在议论,下人进来报告:“徐树铮求见大帅!”
……
湖南,衡阳。
炎炎夏日,吴佩孚趿拉着鞋,敞着怀,身穿短裤、半袖旧布衫,摇着一把破扇子,桌上放着一封关于陆建章之死的电报,一封湘西战局的结果情报,还有一封去年刚被段祺瑞撤去湘督兼省长的谭延的举荐信。
“徐树铮还真是心狠手辣!江疯子也还真有两下子!谭延看来也是不想打啊!”吴佩孚半响说了一句。
“玉帅,什么事?”门口警卫问道。
吴佩孚站起来,问道:“客人还在吗?”
“回玉帅,人还在等着呢。”
一向任达不拘,恃才傲物的吴佩孚,他决定接见这个人,看一看他是何方神圣。是时候和南方来人碰个头了。
他要见的人其实颇有名气。他叫张其,与谭延是表兄弟,同榜考中进士。1912年先后任湖南武军统领、军事厅长。他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尤对易经、六壬之学颇有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