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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湖江大帅的行辕。
“呼!今天总算没事。安全的过去。”马素贞吁了一口气。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江大帅笑问。
“哥哥不再,你的安全是我负责。我能不小心?”马素贞凤眼一瞪。
杨文君上前抱着马素贞说:“贞贞,累了吗?我们洗澡去?”
“我还有事。”马素贞看了一眼江大帅说:“我需要先去察看一下警卫工作,文君妹妹,你先去吧。”
杨文君看着马素贞的背影,瞪了江大帅一眼。
“瞪着我干嘛?”江大帅无辜的说道:“我也纠正不了她的各种古板的毛病。”
“这样苦闷的工作,她也做得这么心甘情愿,真是不可思议。”
“唉!你是不是也觉得跟着我,非常苦闷?”
“嗯!”杨文君瞄了江大帅一眼说,“生活像死水一样。今天看了秦淮河,那么热闹,可是我就是觉得苦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国家如此破败,可是当权者却还在勾心斗角,看看李纯和齐燮元的嘴脸……老板,你到底想要怎么办?你和他们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图?”她抬起头来,严肃地看着江大帅,嘴唇颤抖着,“我总盼望你――盼望你来救我,就我们这些快要沉溺的人……”
江大帅漫不经意地向屋里、院里各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坐在桌边,微笑着说:“你的苦闷我很了解。文君,不要悲观,我们要尽量帮助无助的人们,苦难的人们,不过……”江大帅的语气变沉重了,眼睛却依然安详地、柔和地瞧着她,“现在军阀内部的矛盾是越来越严重了。孙中山先生已经带着他的追随者再次流亡日本――你也是知道的!护法战争已经失败了。”
“我知道!”杨文君点头说:“南北军阀,都是一丘之貉!”
“文君,环境是残酷的,斗争是激烈的呀,不知你想到过这些没有?”
“我早就想过无数遍了!”杨文君红涨着脸,使劲把身子向桌上靠着,“我早就这样想:与其碌碌无为地混这一生,不如壮烈地去死。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江大帅锐利地盯着她那张充满稚气、充满激情的美丽的脸,从这张脸上他完全信任了这个生活在矛盾的泥坑中的女孩子。停了一下,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英雄式的战死在疆场的思想还一点儿没变吗?”
杨文君笑了笑。
“小林,你想错了。参加革命并不是叫咱们去死、而是叫咱们活――叫咱们活得更有意义;叫千百万受压迫的人全活得很幸福。为什么还没有做什么就先想到死?这是不对的!”
“那么,老板,你倒指给我一条参加革命的路呀!现在这样子能叫革命吗?”
“文君,那你说什么才是革命?”江大帅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他弯着身子,一只脚蹬在凳子上,一只手按住太阳穴。他那英俊而端正的面孔,带着沉重的深思的神色,两道浓眉挤得紧紧的。
杨文君一时语塞。
半晌,江大帅摇摇头敲着桌边说:“文君,我们做的也是革命!不要以为革命就一定是向孙中山先生那样轰轰烈烈,那样轰轰烈烈的瞎搞胡闹的失败,我可舍不得那样的折腾。我干革命,我就要为的的追随者负责,我带着他们是奔美好明天去的,不是带着他们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