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平静的夜晚(上)(2 / 2)

我的征途是民国 光景 1690 字 2023-10-28

杨再田皱眉说道:“最近那些潮州帮出售的‘脑白金’,这么说来,很可能就是他的货了。这样的话,江山甚至比水果阿笙更危险。要不了多久,我们面对的将是又一个‘黄金荣’。”

会议室中的气氛立刻变得压抑阴沉,分析至此,在座的人基本都认可了杨再田的判断。江山的威胁性已经超过了组建小八股党的杜月笙。而且最糟糕的是,至少近期他比杜月笙的小八股党更有攻击性。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杏山那点私心,但是在场的老家伙都有不得不来的原因,英租界的大八股党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最烟土财香虎视眈眈的法租界的黄金荣!他的门徒杜月笙的小八股党已经给他们大八股党造成不小的麻烦了,而黄金荣的阴影如悬在头顶的大剑,一旦落下,最先被斩到的还不一定就是沈杏山。

沈杏山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必须采取行动,不能让江山成长起来。”

就在大八股党的会议快要收尾的时候,门外就有人闯进来急报道:“沈爷,盛公馆的盛老四打来一个电话,他问杨爷在不在这里?”

“他为什么这时候找你?”沈杏山颇感意外地望着杨再田。

与会其它大八股党成员都把疑惑目光投向了杨再田。

他们对这个盛老四可是如雷贯耳。十里南京路,一个盛老四。盛老四是庄夫人的亲生儿子。庄夫人本来生有两儿一女,儿子不幸夭折一个,剩下一个盛老四,自然就成了命根子。他从小席丰履厚,备受宠爱,逐渐养成了挥霍无度、奢侈成性的习惯。偏巧他又生就一张清秀的脸庞和一付人人称“帅”的身板,性情又非常温和,耳根子软,亲戚朋友中无论男女老幼,有急事相求,总是有求必应,所以在大家族中,除了他母亲庄夫人骂他不务正业之外,跟其他人的人缘都挺好。尤其那些酒肉朋友,知道他的特点,总是找他搓麻将。搓起麻将来,明知那些捣蛋朋友在“抬”他的“轿子”(即联档一起,让他输钱),别人提醒他不要上当,他却说:“哎,乘乘‘轿子’也蛮开心嘛!”这么一来,这头漂亮、温顺而又富有的“羊”(老四属羊),自然成了十里南京路妖姬靓女们的“围猎”对象。

盛老四花钱的“豪举”在上海滩是出了名的。上海滩进口德国奔驰牌轿车,第一部奔驰就是他买的。为了显山露水,他把车把换成了银的,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第一号汽车牌照的拥有者、宁波房地产巨商周莲塘的二儿子周纯卿,买下豪车之后,也把车把和车灯换掉,连牌照牌子也是自己设计的,在当时,这或许是一种魄力的表现)。他的汽车租界牌照是4444,中国牌照是4,与他排行老四吻合。

他的那群酒肉朋友,最要好的是清末扬州大盐商周扶九的第三个孙子,名叫周孽田,雅号为“周三”。他俩混在一起,世称“周三盛四”,一对活宝,进出都是呼拉一大群人,在十里洋场,扎眼得很。

而江山和民国第一土豪金盛七小姐做朋友的八卦,他们还是知道的,但是却不知道盛老四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杨再田也不知盛老四公子哥为什么这么急忙的找他,都把电话打进了沈会馆。

沈杏山向杨再田点头说道:“接他的电话,我要看他盛老四,有什么事情?”

杨再田到楼下接完电话,就神色紧张地赶回来,他颇为神秘地对沈杏山说道:“沈爷,真不知盛老四在搞什么鬼把戏,他给我打电话,居然说要请您赴宴。”

“盛老四请我吃饭?”沈杏山闻言暗暗一怔。

沈杏山虽然早就结识了这位上海滩大名鼎鼎而富二代,可是,多年来两人却极少往来。特别像盛老四这样有财有势的富二代请他吃饭,对于沈杏山来说,却感到非常意外。

想起他们正在讨论的搞江山的计划,不管怎么说,盛七小姐和江山是有一腿。谁知道作为盛七小姐的嫡亲哥哥的盛老四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沈杏山越加感到有些疑惑,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盛老四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正在策动搞江山的计划,这么快就跑风了吗?”

杨再田见沈杏山又起疑心,就嘿嘿笑道:“沈爷多虑了,你是说盛老四想为咱们所痛恨的江山说情?他是决然不会的。虽说盛家已经家道中落,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内中尽管日见空旷,而外面的架子还是要搭足的。

盛宣怀有八个儿子、八个女儿,除了两个因病夭折外,其中,董夫人生的三儿三女,亲家都是江浙一带的地方豪富;庄夫人生的盛老四盛恩颐,娶了民国时国务总理孙宝琦的大女儿孙用蕙。盛老五盛重颐娶了苏州豪绅彭家的女儿;盛老七盛昇颐则娶了清末外交界的“大腕”人物吕海寰的八小姐。小姐当中,盛四小姐盛樨蕙,嫁给上海道邵友濂的二公子邵恒;五小姐盛关颐,嫁给福建官宦豪族林家的林薇阁;六小姐盛静颐,嫁浙江南浔“四象”之首(笔者按:家财在一千万两以上者,当地人誉为“大象”)刘锦藻的公子刘俨庭。只有七小姐和八小姐还待字闺中。

如此豪强联姻,富上加富,金枝玉叶,晨钟暮鼓,盛氏家族的气焰之盛,就可想而知了。然而,换句话来说,如此金山银山,山堆海积,盛家会看得上江山这个小流氓?盛七小姐要是下家江疯子,盛家还不要抓狂的饶墙?

据我所知,盛家连“国舅爷”宋子文都看不上,更不要说一个无根无基的江憋三了。盛老四简直恨死了江山,他怎么会为他来讲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