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珍儿亲口说的,皇上每日与群臣议事结束,便会顺着这条湖回养心殿,继续批阅奏折。”
将身子隐在层层树影之后,百里岚双目如炬,眼中透着势在必得。
过了片刻,果然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顺着湖边而来。百里岚定睛看去,而后款款走向皇上,佯装无意地与其不期而遇。
“臣媳无意顶撞皇上,请皇上恕罪!”
北宁皇正为江南水患忧心,正巧看到迎面走来一粉衣宫装丽人,容颜绝美,一颦一笑皆是绝色之姿。听这女子自称“臣媳”,北宁皇不由一愣,问道,“你是何人?”
“琛王正妃,百里岚。”
“百里岚?”皇上声音略略提高,继续问道,“可是定南王之长女,百里岚?”
“正是!”
尖锐的目光渐渐柔软下来,北宁皇笑道,“原来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岚儿啊,多年未见,你都出落得如此标致,朕都没认出来你。快起来吧,跪在地上做什么。”
皇上身边伺候的张公公忙上前,伸出手臂,将百里岚小心扶起,并赔着满面的笑容。
在张公共的搀扶之下,百里岚犹如弱柳般,踉跄着站起,而后双眸若水,荡漾无波。
虽然知道这个女子是自己的儿媳,但北宁皇的一颗心还是不由颤抖着,为这绝美容颜而屏息,生怕什么恼人的声音惊着这位如画般美好的女子。可下一瞬,在听到百里岚口中说出的话时,北宁皇立刻推翻了自己的遐想,重新审视起百里岚。
“今日得见皇上,真是岚儿之幸,恰赶着这机会,不知能否和皇上单独一叙。您也知道,威武将军之女被您冷落,心生不满,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总是祸患。岚儿刚好知道点消息,正是关于威武将军的,不晓得皇上是否有兴趣一听。”
北宁皇微微皱起眉,看向百里岚的目光满是探究,说道,“是谁让你说这些话的,老三吗?”
“和琛王爷没有关系,而且琛王爷也并不知道此事。如果皇上肯用一点时间听岚儿讲明,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
北宁皇认为,一个女人能知道些什么?但是面对百里岚,他就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就将身边的人屏退,仅剩下他二人之后,才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虽然面对着北宁皇,北宁权势最大的男人,但百里岚依旧不屑一顾。淡淡地垂下眼睫,百里岚说道,“臣媳想和皇上谈笔交易,事成之后,皇上允许我与夙亦琛脱离关系,从此之后与琛王府再无瓜葛。而我交给皇上的,是可以铲除威武将军的利器!”
“胡闹,脱离琛王府?你已是皇家的人,难道还能像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一样可以在嫁吗!”北宁皇故意忽略百里岚后半句的话诱惑,义正言辞地说道。
“琛王爷看我生厌,我瞧他也不顺眼,两个人非要绑在一起做什么?倒不如早早放手,还能得后半生的自由。”百里岚丝毫都没有将皇上的疾言厉色放在眼中,朗朗说道,“我的性子,也不可能做皇族傀儡,听其摆布,恐怕将琛王府搅得天翻地覆,也不是众人乐得所见。而且皇上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可以将武威将军牢牢控制在手中吗?用一个不听话的王妃,换取一国安稳,怎么想,都是笔划算的买卖呢。”
北宁皇闻言,皱眉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朕能否对这提议动心。”
“威武将军手握兵权,在北宁朝堂上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如果任其发展,终将是北宁之心头大患。皇上定然早就想将其除掉。可威武将军势力发展迅速,早就将其爪牙伸入朝廷,甚至是后宫,想一次剿灭干净,似乎颇为费力。但这一切都是在威武将军乃国之栋梁的基础之上。如果威武将军勾结外邦,意图通敌卖国,那所有的局面就另当别论了。”
北宁皇心头一动,急急追问道,“另当别论?如何另当别论?”
“通敌卖国,就是北宁的罪人,想要如何处置,自然全听皇上的。而那些支持他的幕僚也没有正当的借口在反对皇上剥夺他的军权。没了军权,失了民心,这样的欧庆山还有何畏惧的?”
虽然百里岚的建议很让人动心,但北宁皇依旧冷哼了一声,佯装不在意地说道,“你说的简单,但威武将军行事谨慎,那么重要之事,如何会给人留下把柄?满口空话,一点都没有你父亲稳健的作风!”
“空话不空话,皇上看到这封信就知道了!”百里岚弯着嘴角,将一直放在怀中的信笺抽出,递到北宁皇面前,说道,“自古以来,多少名将都因没有受住敌军诱惑,而接受贿赂,最终导致身败名裂。话已至此,想必不用岚儿多说,皇上便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将那薄薄的信笺展开,刚看了两眼,北宁皇勃然大怒,拍着身旁的树干怒道,“这个老匹夫!朕赐给他功名利禄,还不知道满足,竟然与南诏国暗中勾结,企图将西部五座城池划分出去!他当朕是瞎子看不清局势吗!”
“皇上息怒,其实这对您来说是好事一桩,让您抓住他的把柄,可以凭借此证据,将威武将军彻底打压下去!如果您觉得这点证据不算什么,我那里还要其他书信,件件都足以致人死罪!”
锐利的双眼紧盯着百里岚,北宁皇警惕地问道,“你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能得知如此机密的消息?莫不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