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面带不虞,林水月是她叫来的,也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惹来了这么一群人。
“九公主骑射学得如何了?”林水月开口,却是直接略过了白曼语。
她脸上划过抹难堪,垂下了头。
“别提了。”提起这事九公主小脸就是一垮。
她学业繁忙,骑射未曾认真学过,这也不属于太学院内重要的学科,便没有太上心。
谁知今岁天气不错,皇帝便起了心思,打算去京郊皇家狩猎场去狩猎。
她们几个公主都得随行,九公主年纪最小,又不通骑射。
这才想着趁着还有时日,找林水月过来一起恶补一二。
林水月笑眯眯地道:“没几日了,咱们还是先去练习吧。”
九公主点头欲与她离开。
白曼语却在此时往前一步,拦住了她们:“二小姐这是还不肯原谅我吗?”
“那日我说的话确实是不妥了些,可这都是我的不是。二小姐若有气,只管冲着我来,可莫要因着此事与殿下生分了。”
她说罢,竟是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白曼语素来高傲,何曾对人这般低声下气过。
京城中人从前不知,而今都觉得她对庆王用情至深。之前对林水月恶言相向,也是同庆王有些矛盾,产生了危机感。
与之相比起来,林水月拿着幅字画胁迫人,就是不知好歹了。
“白小姐又是递帖子,又是亲自道歉的,就算是有着再大的恩仇,此番也该消解了吧?”
林水月抬头,瞧见说话的人有点眼熟。
想半天才想起来,这人叫做汪辉,身边的是范恒之,之前在林淮尹入学时,曾与林淮尹产生过矛盾。
“按我说,白小姐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几句轻飘飘的话,何来就叫人不肯放饶了?”
汪辉冷笑:“分明就是有人借此拿乔,故作姿态!”
“非逼得人大家闺秀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求饶讨好!安的什么心呐!”
白曼语闻言忙道:“曾公子快别这么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说错了话,林二小姐也不会拒了殿下的帖子。”
“如今只求得二小姐能原谅我,便是万分感激了。”
她把姿态放得很低,但越是如此,这些围观之人越是对她抱不平。
林水月此前风评远不如她,加之庆王今日与她一起过来,虽说没开口,但多少也有给她撑腰的意思。
林水月能占据什么优势?
难不成她还能给庆王脸色看?
“林二,此前的事,曼语也并非故意为之。这些日子她为了此事,心力交瘁,人都消瘦不少,你便看在本王的面上,别再计较了吧。”
庆王难得开口,眉眼间还捎带着对白曼语的怜惜。
看来通过这事,白曼语倒是借机挽回了他的心意。
“林大公子也该劝劝令妹才是,不过寻常几句口角,怎就到了这般难看的场面了?”范恒之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淮尹。
好一出胡萝卜加大棒。
又是道歉又是威胁的,好似林水月不原谅,就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林水月满脸平静,看向九公主:“公主,走罢。”
她竟是完全无动于衷。
白曼语急切地拦住她:“二小姐这是还没消气吗?要曼语如何你才能消气,莫不是要我跪下求饶才行?”
“林水月,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林二小姐,你便是有着天大的怒意,白小姐也是个弱女子,为何非要这般苦苦相逼?”
“刷——”吵嚷声中,林水月打开手中折扇。
这是把极寻常的纸扇,扇面素净无任何装饰,只中间写着一个气势磅礴的字。
此字曰——静。
这字迹绝佳,在此拦截林水月的人,都对无钱极为了解,一眼就认出了是无钱的笔迹。
周围瞬间如这扇面所写,安静了下来。
“白小姐,你误会了。”林水月不带情绪地看着她。
白曼语强忍不耐与她对视。
“我记得那日说得很清楚,字画不卖给我不喜欢的人,白小姐也好,诸位也罢,都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不喜欢是何意吧?”
她收起折扇:“只是不喜欢而已,我从未要求白小姐道歉,白小姐也不必委屈自己。”
又看向九公主:“要去何处练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