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只土鳖是真的对矢仓造成威胁,而那个小孩面临的,其实却不然。
无论是他,或者他的母亲,都有反抗的能力。
或者那个孩子只有能力却未必懂得方法,但他的母亲,那么轻易就能阻止那个孩子操纵冰雪的成年女人,不可能掌握不了最基本的自保之法吧?
阿初垂下眼睑。
祂对幼崽确实宽容,也乐意在无碍大环境发展的时候对遇险的幼崽伸一伸手,可是这个孩子……
哪,祂又不可能带着他离开,而处于这么一个一路行来,好像到处都不欢迎天生能力者的地方,如果没有自保的决心,就算祂能救他一时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祂宁可看着,看着那个幼崽受伤,等待他在母丧父叛的情况下,激发自己的潜能。
起码这一次,祂还能悄悄给他一点儿能量,虽然受伤的时候会更疼,但却能避开要害,只是那种即将丧命的感觉,只会更加清晰罢了。
阿初希望他能在绝境中学会保护自己。而若是连这样不堪的情况都不懂得运用自己的能力反抗……
世界那么大,每时每刻都有幼崽失去性命,那是大自然筛选的过程,阿初能帮他们躲过不必要的伤害,却不会干涉那样,即使一时干涉了,也终归要被淘汰的情况。
因为没有用。
因为那样只会将痛苦延长。
阿初可以很温柔,但也可以很冷酷。
好在那幼崽到底没让他失望。
虽然有一个不合格的母亲,虽然有一个根本不配被称为父亲的精子提供者,但那幼崽本身,到底不算太过让人失望。
就在那孩子身上受到的伤害其实已经足够他死三次的时候,就在阿初叹息着想要收回保护的力量、改而给这孩子最后一个美梦送他步入死亡的时候,他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瞬间,操纵着这终年不止的冰雪,彻底将村落覆盖。
所有的房屋、所有的生命,都在瞬间,被彻底掩埋在冰雪之下。
无论善恶,无分美丑,都只剩一片雪白。
而那个孩子本身,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身体依然遵照求生的本能,操纵着冰雪将他送出那座村落,只是也没有离得太远,就正好在阿初和矢仓旁观的前方大约半里的地方。
阿初又缓缓往前行,经过那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停止,甚至没有多给一个眼神,矢仓就跟在祂身边,离得那么近,却也因力量系统的不同,根本察觉不到,阿初其实还是给了那个孩子一点点温柔、一点点守护。
既然那幼崽已经展现出他能够存活下去的决心和力量,阿初自然也不会让他那么乌龙地冻死在第一次力量爆发之后的虚脱里。
矢仓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就在那孩子晕倒的地方,因为温度其实早与人体正常体温持平、以及阿初留给那孩子的一点生之力些许外泄的关系,忽然开在那个孩子脸颊旁边的一朵小花。
花儿只是小小的一点儿,颜色也只是几乎与冰雪一色的素白,但勉力顶开了冰雪之后,又何尝没有生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白是要依旧便宜桃地再不斩呢,还是做别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