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脑补得很欢快,但祂也知道脑补就只是脑补。
所以祂还是要先留下来,看看警方察看了现场之后,能不能得出什么结果。
阿初这个决定是很正确的,虽然最先出现的不是警察,但真的很快就有人来了。
那是个一看就知道和那双黑女人有关系的男人,面容普通,但身材结实,衣着打扮上,都是那种每件单拿出来很有味道,可组合在一块儿就有种古怪的不和谐、偏偏穿在他身上又显得很和谐的感觉,阿初找不到一个词汇能准确形容那种感觉,但祂觉得不是自己词汇量贫乏,应该是没了那幼崽身体,记忆越发空茫的缘故。
毕竟是连自己都记不住了嘛,没了幼崽身体之后,连那个身体里存在的许多日常记忆都再读不到,只有之前读取的那些还记得个大概——这样的自己,能知道这样的衣着匹配是不和谐的就已经很聪明啦!
阿初到了这个时候,还算是挺乐观的。
因为祂依旧觉得这一场爆炸,即使不是个意外,也至少和衪“认识”的人无关。
无论脑补了小三不敢拖着渣男自爆的狗血小剧场补得多欢快,阿初还是没真的觉得这场爆炸是那个双黑女人存心引起的。
可很快的,祂就知道自己错了。
那个男人带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乍看仿佛只是个普通的黑盒子,但阿初很清楚地发现,上头有一个小小的指示灯,在男人将那黑盒子凑近散落到连天花板都黏着有的焦香肉块时,它时而发着红光、时而发着绿光。
阿初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在仔细观察到那盒子接连在接近爹地那经历了再次爆炸之后越发残破的半个脑袋、和厨房里头明显是妈咪躯体的肉块时,发的都是绿光,而在接近诸如那截儿还穿着登山靴——虽然靴子已经非常残破,却也还是看得出是那双黑女子的脚的肉块时,发的却是红光,而且男人会把每一块发着红光的肉块都仔细收到随身带着的麻布袋子里头装好……
之后,阿初就猜到,那黑匣子,应该是一个能够辨识尸块归属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一块块已经焦熟的尸块是如何辨别出不同的,但阿初还是觉得吧,那双黑女人还是挺有福气的,居然能有这么一个,明明这栋大楼才又发生过一次煤气爆炸、还不定会不会引发其他连锁爆炸的时候,就肯为了给她收尸而冒险的男人。
如果这样还来给爹地做小三,那可真是太傻了。
阿初一不小心,又脑补了一场这个男人和那双黑女人还有自家渣爹妈咪的我爱你你却爱着他他又牵挂着她的狗血剧,但很快的,事实再一次告诉祂,脑补是不对的,人生不是到处都在撒狗血。
那个男人在把双黑女人的尸块,细致到连一块小指甲大小的肉碎儿都收好了之后,就用脚踢着客厅里头剩余的其他肉块,将之踢成几个字。
——吾等不拒一切,故勿从吾等手中夺取一丝一毫。
不文不白,翻译成全白话大致就是:我们从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别从我们手里夺走任何东西。
……啊咧?谁夺取他们的什么东西了?
阿初很不满这男人对待爹地的方式,要知道虽然已经没有缘分,好歹也是祂喊过十几二十声爹地的人啊!看祂对双黑女人多温柔?刚才进门时那么急,都还没踩过任何一块肉块——哪怕有些很明显是那个双黑女人身上的。
但祂很想知道原因,所以还是忍着,哪怕祂在“脱”下了肉身那件外衣之后,明显觉得自己是有能力教训这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