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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了一会,温幼仪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看着青釉玉盘中葡萄被她捻的不成样子,不由笑靥如花。随即又止住笑意,微抬鸦睫,“你好吗?”
刘彧重重地点头,仿佛这个动作能让温幼仪看到他的生活似的。
这一年,刘彧九岁。
阳光照在他幼稚而洁白的脸上,跳跃着金粉似的细末,微微发亮,耀得人眼睛发花。
杏花的香味弥漫在枇杷树上,幽香匝体。
温幼仪眸中噙笑,不由看得痴了。
“我今年九岁了。”刘彧轻轻咳嗽一声,面带忧愁。
“怎么了?”温幼仪蹙起秀眉,随即又恍悟。
前世刘彧十岁时被官家订了王贞风为妻,当时刘彧在外地陪着沈容姬休养并不知情,遇到温幼仪时张口就求娶。他回到建康,却得知自己已有妻室,正要求官家退亲之时,传来温家将温幼仪送给刘骏为妾的消息。
刘彧马不停蹄赶到刘骏处,温幼仪却是一入宫门深似海……
看到温幼仪眸子黯淡了下去,刘彧强强一笑,“等阿姨身子好了些,我就去求宣城公主,求她替我说媒。”
说媒?温幼仪乍听到这里,身子猛然一震。
上一世就因为想嫁给刘彧,在宫中引出了多少麻烦事?当初王贞风拿捏住了自己的弱处,时时要挟她。难道,这一世她还要和数人争宠?
纵是将来斗倒王贞风有了皇后的体面又如何?将来会有无数个王贞风等着她去斗。说来说去,宫中的女人不过是菟丝花,要依附着男人这颗大树而活。
还不如一个人,痛痛快快地过一生。
反正萧菁芬有得是钱,养得起她。她心里这样想着,脸上笑容尴尬了起来。
感受到她的变化,刘彧眼角猛地收缩了一下,露出受伤的表情。
随即若无其事轻咳声,转了其他话题,“你现在还操琴吗?记得以前听过你抚过几首曲子,都是没听过的……”
“不……家里只有三叔喜爱音律,我不敢妄动……准备跟着教习学上一两年再说。”温幼仪松了一口气,和刘彧娓娓谈起了重生后的生活。
刘彧或是点头,或是随声附和,声调柔和。
四月底明媚湿润的阳光透过红杏枝头,密密点点地照在俩人的身上。一阵风过,吹得枝叶摇摇晃晃了起来,落了俩人一身。
不知为什么,刘彧却感觉鼻子酸酸的,心头涌起了股说不出来的伤感。不知是为这坠落的花瓣,还是为了其他东西……
眼圈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桃林渡口。
一艘华丽的大船扬起风帆,在江风鼓荡中缓缓驶离渡口。
沈约站在船头良久,直到看不到已谢的桃花,这才悻悻然转身入舱。
舱内,谢氏微蹙秀眉,看着手中的丝绢。
丝绢上是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笔酣墨饱,力透绢背,无法令人相信这是出自九岁的黄口幼童之手。
这几个字,是个人名,一个能救她夫君的人名……
而更令她惊奇的则是那一日晚间刘彧和她说的几句话。
“娘亲……”沈约的一声轻唤,将谢氏从恍惚中拉回,脸上溢出宠爱的笑容。
“我儿快入舱,舱外江风甚烈,小心吹得头痛。”谢氏说着话,将手中丝绢纳入袖中,细细地收好。
“娘亲,我们才在吴郡呆了两日,怎就急急地走了?儿子刚认识几个同伴呢……”沈约噘起嘴,露出忧伤的表情。
谢氏一面替沈约斟了碗清水,一面笑道:“建康也有不少玩伴呢,约儿就不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