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周恒太年轻了,只觉得爷爷说的深奥,却实在听不懂爷爷在说什么。
爷爷不在乎孙儿听懂了多少,继续说道:“你想想,如果你手中有一把比那把猎枪更好更厉害的枪械,你会不会再去和熊正面对抗?”
周恒又愣了一愣,他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咬牙道:“会,熊会令我恐惧很久,但是我最后会压抑不住**的躁动再去猎杀,我束缚不了我的**。”
“哪怕你可能会死?”
“我不会死。”比那把猎枪更强大的猎枪在手的话,周恒觉得自己是不会死在熊手上的,他有这个自信。
“是啊,**这玩意从来不是不变的,它会随着环境,手上的事物,人所拥有的力量而一次次的变化,当你手上有了超越你本身制约能力的力量的时候,人也就会变得不再是自己了,如果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那么……”
“就好像,现在的你一样。”
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了。
“明明枪还没到手,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开始想要猎杀熊了。”
“我我。”周恒满头大汗,明明不该这样想的,他不喜欢找死,也明白在狩猎途中能不遇到大型野兽是最幸运的事了,那为什么一想到那把枪他就感觉到从头到脚被一种灼热的兴奋所替代,那时候的他无所畏惧,强大无比。
只是,那不是他,那是一个披着周恒外衣的另一个无脑的莽夫,他悄悄然闯进周恒的大脑,取代了周恒的存在,使周恒做出偏离他真正想法的行为。
周恒对另一个自己感觉到了恐惧。
“别再碰枪了,也别碰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了,那样,你还是你,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孙儿被力量所迷惑,最后毁了自己。”
说完,爷爷咳嗽了几声。面色白的可怕。
周恒看着爷爷,硬生生的把胸口令人热血沸腾的狂暴**压抑了下去,他不需要无脑莽夫主宰这具身体,他所需要的,是绝对冷静,绝不作死的自己。
“爷爷,我答应,我绝不会再碰枪了,也绝不会再去触碰不属于我的力量。”
“好,我的乖孙儿。”爷爷把周恒抱在了怀里,满脸都是慈祥的笑,惨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丝的红晕。
两年后。
爷爷在喝完了中午的稀粥之后把周恒叫了过来。
他的面色很好,红润而健康,自两年前爷爷被巨熊击伤以来是一次有这种好脸色。
爷爷话却让周恒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冷水一般。
他说:“我快死了,我想把最后的遗言告诉你。”
爷爷说的话太过于夸张,周恒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我总会来这一天的,我也明白,我这种人能老死是上天给予的最大的恩赐了,可是我还有你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的孩子。”
“爷…爷…”
“呵呵,不要哭,还记得对我的承诺吗?”
“记…记得……”
“那就忘了他吧,我死后,恐怕已经无力再守护你了,你总会面对世界的残酷的,而力量是你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你先出去,好好的游历一番,等到需要的时候,你再来我这儿,我会把我所有的遗产都给你,那些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遗产。”
当天晚上,爷爷醒不来了。
周恒嚎啕大哭,爷爷还是能活很久的,以爷爷的身体,再活十年也不是问题,可是,周恒的错失令爷爷挨了熊临死前的攻击,爷爷硬撑了二年,还是死了。
是周恒令他的爷爷早死了这么多年。
是他脑内根深蒂固的无脑莽夫令爷爷过早的入土。
周恒第一次产生了对自己的厌恶。
他在爷爷墓前发誓有生之年,如无意外,绝不会再去触碰他不该触碰的东西。
可是,如今,在多次险死还生之后,周恒还是决定,他不该再遵守这个誓言了。
他要力量,哪怕会伤害到自身。
只要能活下去,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