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姜是老的辣。(2 / 2)

景荣噗嗤一声乐了。

印漓松开手,表情也放松了些:“我喜欢你现在这样的表情。”

景荣心头暖烘烘地,说道:“放心,没事儿的。”

印漓点头。然后捧着自己的奶茶杯说道:“那我看书去了。”

“嗯。”景荣笑着,等印漓进了屋,又埋首书本后,他才快速给薛罗发了个短信。

薛罗的短信也很快就回复了——报纸一早就送过去了,我走的时候,外公已经开始看了。

景荣这下真的有些没底了,外公既然已经开始看报纸,那么明显的版面,他会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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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几小时前。

薛远虽然年过古稀,但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硬朗、腰背笔挺,头发还是黑黝黝的。

今天早上,他照样六点起床,在院子里做运动:陈妈打太极,他却在打格斗拳。弄得陈妈总数落他,哪天闪了腰了就知道厉害了。

薛远正练着呢,就见平常都是警卫员帮忙拿进来的报纸,今天却换了一个人。

“罗罗怎么有空来啦?”薛远挺意外,家里小辈都挺出息,就是一个赛一个忙,最常来的还是大女儿。虽然薛映雪说是因为她最闲,但薛远知道,是因为错过了二十多年,大女儿心里还是觉得亏欠了自己。

薛罗手里拿着报纸,还有两个饭盒。听到薛远问话,薛远笑道:“哦,今天研究院那边有个活动,我帮忙要早点去接人。路过刘记包子铺的时候,顺便买了两屉小笼包,您跟陈妈都爱吃这个,我就给带了过来。”

说着,薛罗把手里的报纸递给薛远:“门口遇见了警卫员,我就顺便给带过来了。”

薛远接过来,高兴极了:“留下吃早饭?”

“不用了,我还买了一笼屉在车子里呢,赶时间得走了。”

“行。”薛远点头,陈妈跟薛罗打了招呼过后,就拿着小笼包进屋弄早饭去了。

薛罗走出门的时候偷偷回头看了下,薛远已经停下练拳,抖开报纸看了。薛罗一见,连忙加快脚步走了。

薛远订阅的报纸很多,他虽然会用且把那些电子产品用得很好,但他还是不喜欢,就喜欢拿在手里的纸张感觉。所以一天的消遣,很多时候就是自己看报纸。

景荣那别有用心的报纸,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薛远一看标题,就觉得那个设计赛冠军有些眼熟,然后看完了报道,愣住了。

这里头说的那个印漓,是他家的那个印漓吗?

这时候陈妈也出来了,粥都是早就熬好的,再把小笼包热一热,就端出来了。

陈妈见薛远一动不动盯着报纸看,也好奇瞅了两眼,这一瞅可不得了:“嘿哟!谁这么缺德啊,编排咱家印漓!”

薛远斜眼看她:“你都没见过印漓。”

陈妈瞪眼:“小雪说印漓好,那就是好,小眉也这么说呢,你上次回来不也一直念叨着印漓吗?说他乖巧懂事来着,还特地涛了个玉酒盏送给人家。”

薛远哼了一声,不跟陈妈争。陈妈却急:“你怎么没反应啊,看看这谁写的,明摆着说瞎话呢吗!”

薛远皱着眉,然后摇摇头:“你别激动,待会血压又得高了,你等我问问。”

陈妈白了薛远一眼,摆好碗筷,等着薛远问。

薛远拿起电话给罗安源他爸打过去了:“老罗啊,早上报纸看了吗?日报。”

罗老爷子也是个爱早起的,不过他爱遛鸟,这时候那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没看呢,怎么了?”

“你看一眼,头版头条,有新鲜事儿。”

罗老爷子一听,立刻从随身的小包里抽出了报纸,本来打算一会找个地儿坐着消遣的,这时候站着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嘿!你个臭倔驴,哄我玩呢?不还是在说房价的事儿呢吗?你是不是还惦记上次输给我那瓶好酒啊?你这人啊也太记仇了,愿赌服输嘛,好歹你曾经也是个将军不是……嘟嘟……”

罗老爷子话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认定了薛远一定是惦记上次输了的酒,心里又痛快了几分,撇着嘴道:“臭倔驴,心疼了吧,嘿嘿,不喝酒也不还给你,哼~”

薛远挂了电话,心里都通透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弄这么一出是干嘛呢?

“你问出什么了?”陈妈在桌子对面问呢。

薛远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转,平日里看上去懒散慈祥的眼里都迸出了精光。心想——我这里的报纸都是头一份直接出来的,要伪造这么一份报纸,还要在印刷厂之前出来,那可不容易。而且,费这么大劲儿,就弄了个一看就经不起推敲、或者一些钱就能摆平的新闻?有猫腻。

薛远想完,起身就进了房。

“嘿,早饭呐!”陈妈叫了一声,见薛远没理,翻了个白眼骂了薛远几句不爱惜身体之类的话,却也没先吃,而是跟了上去。

薛远进屋开电脑,就搜这个报纸上的新闻。竟然都是几天前的事儿了,如今网上的动静都已经平息、早过了热度了。

薛远更奇怪了,费尽心机给他塞个冷新闻,有病吗?

但薛远还是看了一下那些新闻的评论,筛掉那些别有用心的,舆论风向都是偏向印漓的。而且,景攻是什么东西?漓宝宝是什么鬼称呼?秀恩爱又是什么!

薛远莫名就嗅到了一股子诡异气氛,一旁一直盯着的陈妈,在这方面可比薛远敏感多了——好歹她也是紧追潮流八卦的人。

陈妈眨眼,想了想,悄悄退出去给薛映雪打电话,搬救兵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而房间里,薛远循着蛛丝马迹,找出了很多相关的视频。其中有一个视频是隔着人群拍的,不算很清楚,声音也嘈杂,但是被围着的人的互动都看得明白。摆明了是那个流浪汉先动的手,最后还是景荣救了印漓。

景荣身高一百九十公分,在人群里那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要从视频的角度,看那个流浪汉跟印漓的动作有些困难,但是看景荣却毫无压力。

特别是头部的动作。

于是,虽然有人群屏障,但景荣低头亲吻的动作还是很明显。

薛远愣了,然后倒回去视频,又看了几遍,以排除他‘老眼昏花’的可能性。

噼啪——

脑袋里那神经搭上了,这莫名其妙的报纸是怎么回事,薛远心里也有个底了。薛远这会却是先笑了起来。

是,景荣跟印漓,他心里的确堵。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当年也驻过国外使馆,只要是两情相悦、别瞎混乱搞、别骗人感情,认认真真地恋爱,他也没多少反对的。即使有传统观念约束,但都承受过女儿离家出走的男人,他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毕竟,比起小棉袄女儿的离去,这个孙儿喜欢男人什么的,心疼度根本不可比好吗。

他心里虽然堵,但这会却是被景荣给逗乐了。

景荣跟景渊,还有薛罗,三兄弟面上看着都是乖宝宝,一个比一个好欺负的模样。但他知道这仨的皮相下可都不是什么善物。

景渊藏得最深,景荣性子最恨,薛罗则是最能忍也最不能忍的。

可惜,狼崽子就算长大了,在老狼跟前,他也还是个崽。

“嘿,居然跟我玩战术呢。就不搭理你,忐忑去吧。”薛远嘟囔一声,关了电脑,出去吃早饭去了。

再说另一边。

景荣等到十点过快十一点了,接到了自己母上的电话。

薛映雪声音挺紧张:“景荣,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报纸上有人编排咱家印漓呢?”

景荣愣了一下:“妈,外公叫你过去的?”

“不是,是陈妈。”薛映雪说道:“早上手机没电了,我这会才看到陈妈的短信。说是报纸上有人编排印漓,让我过去一趟。我这会正去你外公那边呢。”

景荣眨眼——所以,外公是真的已经看到了报纸了。等他妈过去后,就该外公的‘反应’到了。

景荣莫名有些紧张,还跟自家母上演呢:“这事儿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弄的,江城这边的新闻我都压过了,这都几天前的事儿了,怎么还上帝都的报纸了呢?妈你可别相信那个报道,里面的那个流浪汉是王旭,是他酗酒闹事骚扰顾客,印漓才出手的,还差点被打了。结果我后来帮忙,就被人说成是仗势欺人了。”

“嘿!这些人良心被狗吃了不成,怎么这样颠倒黑白呢!”薛映雪很生气,语气提高了好几分。

“没关系,妈,我这里有个完整视频,我一会发给你。这是店员录的,就怕有人出这种报道。江城这边我们直接压的就没用上呢。”景荣说道:“你一会给外公看这个视频,就什么都明白了。”

景荣说完勾起嘴角——这样,他就是‘迫不得已’、‘完全不小心’在外公跟前出柜了。就算外公生气,不是还有他的贴心小棉袄在旁边降火呢,着不了。

景荣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薛映雪高兴地笑道:“哎,那敢情好,快发给我。”

“好。”

景荣跟自家母上挂了电话,发了邮件。就见印漓皱着眉看着他:“出什么事儿了?你今天一定有事儿,怎么跟干妈还有关呢?”

“不是。”景荣拉住印漓的手,说道:“有人把前几天王旭那事儿弄到帝都报纸上去了,外公看见了,我让妈过去解释一下。”

印漓闻言先是皱眉,后又轻哼一声:“外公才不会相信呢。”

景荣挑眉:“为什么?外公脾气那么冲,像个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印漓撇嘴:“外公可是将军啊,那年代的将军可不是酒囊饭袋。而且外公现在可精神着,又没老糊涂,这种事儿他怎么会相信?”

景荣一愣,然后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最后以拳击掌砸了一下,又是懊恼又是哭笑不得。

“怎么啦?”印漓奇怪,景荣这模样算是什么意思?

景荣苦笑:“失算了。”

印漓:“???”

那暴躁、犯倔的老头只是表象,内里可是个实打实的将军。在人将军跟前玩战术,班门弄斧。哎,景荣心里哀叹——他还让自家母上送去那个‘证据’,不就是相当于把自己的‘司马昭之心’给递到了外公手里吗?

这下可好,这小辫子被抓住,指不定要被外公笑多久呢。老狐狸啊,这才是老狐狸。还是蔫坏的那种,故意吊着他,看他跳大戏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