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岸喝了药,金风细细,还是清和明润天气。
苏皎皎在他身后为他按肩,一捏一抓,均是力道适中舒服极了。苏岸很适意地习以为常,似乎不以为然地唤道:“皎皎。”
苏皎皎“嗯”了一声。
苏岸道:“咸阳郡王过来商量,想让你从郡王府出嫁。”
苏皎皎侧头想了想:“郡王府不郡王府的,我只听我外祖母的。”
苏岸便笑了。
苏皎皎狐疑道:“哥你笑什么?”
苏岸的笑意原本清浅,可眼底的辉光却是璀璨极了:“夷秦要你从使馆出嫁。”
苏皎皎觉得甚是寥寥:“哥你觉得在哪里好就在哪里吧!”
苏岸侧了侧首道:“你过来。”
苏皎皎弯腰将耳朵侧过去,却听得苏岸温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颈项之间,说道:“还有皇帝那一茬子呢,由钰儿背你送嫁!”
锦衣王大婚,是八月十六的正日子。
那一天整个京城都是红彤彤的,当朝太子将新娘子背上花轿,十里红妆。
那一日锦衣王府宾客如云。
陆水横和许青华整整站了一天,连水都顾不上喝。
轮到洞房花烛夜,众人贺喜归贺喜,可是真的没有多少人敢闹苏岸的洞房。
虽然明知道苏岸也不会怪罪,可是偏偏就真的没有人敢起头开闹啊!众人从这件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积威日久。
那可是小儿止啼,活活吓死老妇人的锦衣王啊!
当真是活活吓死,一位小吏的母亲做寿,不知道哪个爱开玩笑的喊了一句锦衣王世子来了,当时正是苏岸任职刑部大杀四方的时候,那小吏的母亲以为自己儿子犯了事儿,当下两眼一翻吓死当场了!
这么一个人物,如今他变得好脾气抱得美人归了,就敢上前调笑?
还是省省吧!他平定天下扶植太子,真的想要权势的话,那是唾手可得!不能他不求上进沉溺温柔乡了,就把老虎当病猫啊!
那是个实实在在的狠人,对自己也是砍胳膊不眨眼睛。
于是刚刚入夜,宾客纷纷告辞,秋宵苦短,锦衣王当了三十年的和尚,还是别去打扰了!
苏皎皎帮苏岸宽衣。
她事实上有一点紧张,突然有一种汹涌澎拜难以言传的难为情。
这个,好好的哥哥从此就是夫君了!
这个,衣服怎么脱,哥哥一只手,方便不方便啊!
这个,自己年纪还小吧?哥哥会不会太过勇猛啊?
这个,哥哥大病初愈不久,也许还没彻底恢复呢!不知道行不行啊?
苏岸行止如常,他任凭苏皎皎为他脱了婚袍,穿着里衣便躺在了床上,然后看了眼自己的胳臂,对苏皎皎柔声道:“皎皎,过来睡啊!”
苏皎皎脸一红,应了一声,有些僵硬地躺在了他的身边,枕在他的胳臂上。
苏岸侧过身,挡住了烛光,将苏皎皎笼罩在自己的暗影里。
两个人一时无话,近得呼吸可闻。
窗外仿佛有风扫过落叶的声音。
苏岸却开始说话,他的声息温柔宁静,当真是比平日亲近更温柔宁静。
“以后都和哥哥生活在一起,皎皎喜欢吗?”
“嗯。”
“那过不久,咱们一起去看银杏叶。”
“好。”
“冬天一起在书房里逗逗鱼,看看雪。”
“好。”
“皎皎最喜欢看杏花是吧,回头哥哥再给你做架秋千,可以躺在上面的,宽宽大大的,夜里杏花开满的时候,我睡不着,可以一起陪皎皎躺在上面看花看星星。”
苏皎皎被他说起了几分兴致,忘记了洞房花烛男人都想做的事,不由欠起身道:“哥!那干脆做成摇床算了,以后我们有了宝宝可以抱着他在上面玩!”
苏岸眼底含笑不动声色地道:“皎皎都想要有宝宝了?”
苏皎皎一时口快神色大窘,攥起小拳头便去锤他:“哎呀哥哥你讨厌!”
可她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花拳绣腿会遭到那般可怕的镇压,苏岸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她的双手被哥哥抓住按在头顶上,然后苏岸那温热隐忍的气息带着勃发的*霸道地吞吐在她的耳际,他压抑得有些低哑的声音似乎带着难言兴奋的和叹息:
“皎皎!我等你长大很久了!”
他身下的猛兽充满着侵略的攻击和灼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