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苏皎皎轻风云淡,以不变应万变:“那班婕妤是谁?”
王嬷嬷一愣,怎么还扯班婕妤,咱们说班昭学女诫好不好啊?
但是也很平静地答了:“班婕妤,应该是班昭的姑姑。”
“哦,”苏皎皎点了点头,“养女随姑姑,怪不得班昭长得黑,又笨又丑的!”
王嬷嬷顿时又觉得天雷滚滚招架不住了!这还有没有完啊,谁长得黑又笨又丑啊!
苏皎皎又在后面神补刀:“不过配汉成帝那个假太监也是绰绰有余的。”
王嬷嬷眼看又被绕进去了,弱弱地纠正道:“县主,汉成帝不是假太监!”
苏皎皎一下子瞪大眼睛:“不是?他不是没儿子吗!”
王嬷嬷无奈地泥足深陷:“那是赵飞燕姐妹断成帝子嗣。”
苏皎皎胡搅蛮缠:“赵飞燕不是大美人吗,干嘛嫁给一个假太监!”
王嬷嬷想仰天长叹,汉成帝不是假太监,汉成帝不是假太监,汉成帝不是假太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好不好啊!
苏皎皎自娱自乐带解释:“哦,我知道了,赵飞燕她们贫贱,虽然嫁了假太监,但可以做皇后,为了荣华富贵什么的还是可以忍一忍。”
王嬷嬷强压下暴怒的冲动:“县主,汉成帝不是假太监,是赵飞燕姐妹不贤,断成帝子嗣!”
苏皎皎狐疑地盯着王嬷嬷,像是盯着一个奇怪的蹊跷物件。
王嬷嬷不知道她又憋着什么坏,心里发毛:“县主怎么了?”
苏皎皎歪了歪头,认真地问道:“嬷嬷是说,汉成帝是个正常的男人,只因贪恋美色不顾自己的子嗣,是这样吗?”
王嬷嬷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小心地点了点头:“是的。”
“哎呀!”苏皎皎一声哀叹委顿在椅子上,“班昭她姑因为长得丑点就失宠,男人宁愿子嗣不要也要沉溺女色,你说她写个破《女诫》干什么啊,直接长得俊点比什么不强啊!”
王嬷嬷淡定的面孔瞬间崩裂,这论点,这论据,这不靠谱的思路啊!
“县主,鄙人愚暗是谦辞,班昭长得不丑,她姑姑更是姿容秀丽,琴棋书画冠绝后宫,宠爱一时。”
苏皎皎惊跳起来:“你说什么!姿容秀丽,琴棋书画冠绝后宫!那还有赵飞燕什么事啊,汉成帝宠幸她不就完了嘛!”
王嬷嬷一时无言。
苏皎皎逼问:“班婕妤为什么失宠?”
王嬷嬷迟疑半晌,如实作答:“婕妤端正守礼,不及飞燕姊妹谄媚妖娆。”
苏皎皎莞尔道:“嬷嬷错了。”
王嬷嬷愕然。却听苏皎皎道:“婕妤不是输在端正守礼,而是输在洁身自好!一个人太在意自己名声,过于维护自己品行,就难免极端自私,只顾自己,用任何一点手段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这样做倒是成就了她贤德的名声了,可是却毁了汉成帝!”
王嬷嬷骇然,诧异道:“县主何出此言?”
“班婕妤宠冠一时的时候,有一次成帝要与她一起乘车游玩,她便劝谏皇帝,说自古明君都是贤臣常伴身边,只有昏君才让宠妾不离左右,成帝听了她的,是不是?”
王嬷嬷点头。
“乃至赵飞燕诬陷她曾向神灵诅咒皇帝时,她自我澄清,皇帝也认为她说的对,赦其无罪,是不是?”
王嬷嬷复点头。
苏皎皎道:“可见皇帝并不是一点不听她的,若她不是那么在乎贤德的名声,施展些狐媚的手段,投皇帝所好,她霸在汉成帝身边总比飞燕合德之流的人强吧!所以那班婕妤徒用一首《团扇诗》落个名垂青史,实则是个不臣不妻的奸诈之辈!女人都学她,臣子都学她,用丈夫君主的过失来成就自己的美名,还不是欺世盗名!”
王嬷嬷直觉这话有些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苏皎皎又说道:“后世的上位者要女人都学什么女诫,男人们明明都是好色之徒,贤德品性哪里抵得过一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