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只因她生得太过耀眼,宛若黑夜中熠熠生辉的明珠,很难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当年那个怯弱爱哭的小姑娘,倒是一眨眼长大了。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明媚阳光下,姿态优雅的给他行礼,嗓音软软糯糯的,又轻又柔。
“云黛见过大哥哥,大哥哥万福……你、你这一路劳顿辛苦了。”
看着那颗垂得深深的小脑袋,谢伯缙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
个子是长了,胆子却没长。
“不必多礼。”他淡声道,目光在她鬟髻间那枚玉兔抱月金簪上停了停,这好似是他送她的?
看来这生辰贺礼送对了,她应当挺喜欢。
这般想着,他的态度也温和了些,以长兄的身份审视这娇小的妹妹一番,缓声道,“五年不见,你也长高了不少,脸色也比从前好些,看来在府中过得不错。”
或许是他高高的个子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亦或是他周身气场太足,彼此又有些生疏,云黛始终不敢看他,只低着头小声道,“都是祖母与夫人照料得好。”
谢伯缙“嗯”了一声,“就是还太瘦了,府中没饭给你吃?”
云黛莫名觉得惭愧,咬了咬唇瓣,轻声道,“吃了,每日都有许多吃的,只是我吃了不往身上长……”
谢伯缙抿唇,他就随口戏谑一句,她为何这般怕他?
“大哥,云妹妹饭量本就不大,她一向这样的。”谢仲宣适时开口,他估摸着云黛这是怕生,毕竟五年前她进府没多久,大哥就去了沙洲。五年没见面,纵是同胞兄弟见面也有些陌生感,遑论云黛这个外来的小姑娘。
谢叔南也附和着,“是啊,云妹妹夏日会瘦些,冬日会胖一些。”她脸上挂着肉肉婴儿肥的模样最是可爱了,他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谢伯缙见两个弟弟都这般护着云黛,觉得挺好,却又有种说不上道不明的感觉,好似面前三人才是亲生手足,他显得格格不入了。
与护卫队交代一番后,谢伯缙随着云黛他们一起入府。
谢仲宣和谢叔南一左一右站在谢伯缙身旁,好奇地问着他的近况和边关的生活。
云黛走在谢叔南身旁,听着他们三兄弟十问一答。
过了二门,她刻意慢了两步,抬头悄悄地打量着正中那道颀长的背影。
大哥哥真的长高了许多,又高又挺拔,十足将军模样,威风凛凛的。
她暗暗想着,视线往下移,当看到他的手腕时,清澈的眸子迸出一抹诧色。
谢伯缙手腕上系着的护腕,是她去年新做的那副。护腕接口处用银线绣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平安如意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就像谢伯缙每年会给她寄生辰礼物,云黛每年也会给谢伯缙做一副护腕送去北庭,五年来,她做护腕的手艺精进不少,虽不知道谢伯缙会不会戴,但送不送是她这个当妹妹的心意。
如今见他真戴在腕上,云黛心尖一阵暖意,莹白颊边也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看来没有白做
第23章哪家儿郎堪为良配?……
见到长子之前,乔氏做了许久心理准备,然而真当那高大俊美的儿郎站在眼前,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的儿啊——”她眸中噙着泪水,快步走了过去。
“母亲,儿子回来了。”谢伯缙恭敬朝乔氏一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乔氏将他扶起,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为娘每日都挂念着你,盼着你早些回来,可算把你盼回来了。这次你回来,一定在家多待些时日。”
“母亲放心,儿子已向陛下请示,他特许我在家中陪伴双亲两月再去长安述职。”
乔氏觉得两个月还是少了,但既是皇帝的意思,她也不好置喙,只拉着儿子的手,连连点头,“好,那你就在家好好歇两月。”
上座的晋国公清了清嗓子,“夫人,先让阿缙坐下歇歇吧,进门这么久,他连杯茶水都没喝上。”
乔氏扶额道,“是是是,我是欢喜过了头。阿缙,你先坐着歇歇,喝口茶,吃些糕点。等歇好了,咱们再一道去你祖母院子里请安,老太太也一直盼着你呢。”
谢伯缙走到右手侧的黄花梨太师椅坐下,很快有丫鬟捧来茶盏与点心。
他品着茶,晋国公和乔氏你一言我一语的关怀着。
云黛他们几个都是陪客,只安安静静坐着听,偶尔也搭两句话。
这会儿在归德院如此,晚些到了谢老夫人的慈和堂里,亦是如此景象。
谢老夫人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上着石青色鹤鹿同春长褂,下着藤黄泥裙,一派公府老夫人的庄严,但面上却满是慈爱,一双老眼盯着下座的长孙,眼角的每条皱纹仿佛都溢着满意。
温情脉脉的聊了足有半个时辰,一大家子在慈和堂用过一顿午膳。
晋国公有公务要忙,用罢午膳便先行离去。
乔氏见状,对谢仲宣几个小的说,“二郎,你们也都先退下罢,我和老太太再与阿缙说说话。”
谢叔南手中揣得一把南瓜子还没吃完,听到此话,歪着脑袋,“你们聊呗,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在这坐着也一样。”
乔氏,“……”
谢仲宣“啪”一下收起扇子,起身敲了下谢叔南的额头,“母亲既叫我们退下,我们退下便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哎哟,二哥,你要我把脑袋敲坏了,我秋闱考不过一准就赖你了!”谢叔南叫道。
谢仲宣笑了笑,没搭理他,径直越过他的位置,走到云黛前道,“云妹妹,我们先出去吧。”
云黛“嗯”了一声,起身朝谢老夫人和乔氏福了福身子,随着谢仲宣一起往外走。
谢叔南一见,连忙追上去,“欸,你们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