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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拿战北城的衣服当手帕,擦着怎么也停不了的眼泪,战北城什么也不说,让她哭个够。
良久,他终于感到胸膛一凉,星夜已经止住眼泪,微微有些抽噎,眨着一双朦胧的清眸望着战北城。
“舒服了?”沙哑而深沉的声音传来,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朝她脸上摸了去,轻轻的拭去她眼角残余的泪花。
星夜悄然低下头,眼角的余光扫了周围一眼,发现身旁的人个个都在看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擦擦。”一张纸巾递到她的跟前,铁臂扶着她坐回到了座位上。
星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间就控制不住了,就是找个胸膛大哭一场,压抑了太久的沉郁与感伤瞬间都倾泻了出来,这样之后好了很多,就是脑袋哭得有些昏沉了。
眼角残余的泪花折射出一道浅浅的流光,像一道道绚丽的小彩虹,吸着鼻子接过战北城递过来的纸巾,偏过头,星眸一转,不想去看他,却不期然,一个黑色而清瘦的背影映入了她的视线。
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但是,当那个黑衣男子走过检票处抬手将车票递给检票员的时候,星夜却看到他手腕上那一条樱花红的十字架手链……
黑衣男子很快的接过剪好的票,一边提着行囊缓缓地跟着人潮走了过去,一边打开行囊的拉链想将车票放回去,冷不防,一张便条跌入眼帘。
轻轻地执起那张纸条淡然望了一眼,俊美的脸庞顿时就怔住了,深眸里拂过一道不敢置信的流光,徐徐停下了脚步……
“是父亲,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星夜呆呆的望着那个忽然停下来的黑色身影,傻傻的开口。
战北城眸光一转,顺着星夜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一个清瘦而苍凉的黑色身影正久久的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手里好像还抓着一张纸条,终于,那个身影又开始往前走了去。
“父亲?”战北城喃喃的低声唤了一声。
而星夜却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往那个黑色的身影冲了过去。
“父亲!”
“不要走!”焦急的语气带着浓郁的喜悦与不安,急促的步伐却在检票口被阻止住了。
“小姐,请出示你的车票!”
“放我进去,求求你,放我过去,我父亲在那里,放我进去!”星夜一边奋力的挣开那名检票员的牵制,奈何那名检票员却紧紧的按住了星夜,令她无法越进去一步。
“小姐,没有车票我们不能给你进去,请先道售票厅买票。”检票员面无表情的望着星夜,还以为星夜要逃票,看着挺光鲜亮丽的,怎么也会做这种事?
“北城!”星夜无奈之下喊了战北城一声。
“让她进去。”冷冽的低沉声传来,从衣袋里掏出证件亮到了那名检票员的面前。
检票员瞄了那证件一眼,额上才微微冒了一些冷汗,连忙放开了星夜,歉意的望了望战北城。
战北城点了点头,立刻抬着脚步跟上了星夜那飞快的步伐。
“父亲!”清凉的嗓音不停的朝那个消瘦的身影喊着,但他却似乎没有听到一样,人潮移动得很快,很快的来到了站台上。
眼看他就要踏上列车,星夜大急连忙一个大步越过了几级阶梯,追了上去。
也许是心有灵犀,就在即将踏上列车的时候,黑衣男子终于回过头,仰起脸望了望那已经灰茫茫一片的天空。
再见了,西北,这么多年的寂寞,也只有你才能懂,我想回去了……
俊雅的脸上划过一道释然的微笑,缓缓的收回了眼神,不期然,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了一个绯红色的身影正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他偏过头望了过去,很快就怔住了……
那女孩,那女孩分明是跟莲娜有七分的相似!清冷素雅的容颜,出尘而飘渺的气质,星子一般清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溢彩,好像一道道美丽的极光,瞬间可以把每一个角落都给照亮了。根本不用再想,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啊!”终于脚底一个踩空,清瘦而纤细的身子就这样倒了下去。
“父亲!”抬着一双受伤的眼眸,可怜巴巴的望着依然还沉浸在沉默之中的黑衣男子。
“星儿。”追在身后的战北城心里一疼,连忙加快了脚步。
很快,一只修长白皙的枯瘦的手缓缓的朝星夜伸了过去,却颤抖得厉害,好像在凛冽的寒风中冻上了千万年一样。
熟悉的十字架在在稀薄的空气里轻轻的摆动着,淡淡的光华闪过了那清冷的眼眸,她的眼睛再一次朦胧了起来,抬着那双清眸隐忍着心底那份巨大的酸涩,静静的望着弯着腰面对着她的俊美男子。
“起来,我的孩子。”沙哑而温和的嗓音响起,带着已经久违的慈爱与温暖。
“父亲。”星夜压着嗓音轻轻地唤了一声,隐约之中以为这一刻好像在做梦一样。
“星儿,我的孩子。”远藤凌川那深幽的眼眸也泛起了些许湿意,和蔼而温和的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的哽咽。
洁白的素手缓缓的抬了起来,轻轻的放进那只冰凉的手里。
见到远藤凌川之后,战北城才明白什么叫气质,也才知道星夜身上那种清雅云淡风轻的闲逸是来自于哪里。
一米七几的个头,黑色的休闲装,一头抖擞的墨发,俊美的脸上微染着一股淡淡的沧桑,漆黑的眼眸像那在黑夜沉寂了几个世纪的深潭,肤质很白皙,一点也不显老,身形很消瘦,一股淡淡的栀子花伴着些许柠檬香气在空气里隐隐约约的飘荡着,全身上下染着一种飘逸而遥远的气息,跟星夜身上的气质有些相似。
“父亲。”缓缓的靠进了远藤凌川的怀抱,清新久违的气息让她心头终于暖了起来。
远藤凌川并没有听见星夜的声音,他的听力已经很差了,那次海难之后,他也仅仅是剩下了半条命,脑部受到重击,耳膜受损,听力渐渐的在消退,就连戴上助听器也渐渐的不抵用了,只能勉勉强强的听到几个字。
悄悄的从衣袋里摸出助听器带上,星夜那清冽的嗓音又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