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大臣,大多都是从底层县官,一步步磨勘考核上来的。眨眼间便算出了一系列数字。
长安城足有三百万人,相当于三百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巴。一天要吃掉数百万斤食物。
每天驶入长安城中的马车、货船,络绎不绝,
整座城市如同一头永远填不饱的巨兽,汲取着四面八方的物资,一刻也不停歇。
以至于每天冬季,镇抚司都需要派遣修士,去轰碎渭河等河流上的冰块,来让船舶勉强通航。
如果能多几辆灵气机车,那么光靠这些车辆,都能够填饱长安人的肚子,
让悬在长安官僚脖颈上的这根绞绳,松上一松。
“成本呢?”
太子李嗣问道:“这么一台庞然大物,造价肯定不便宜吧?”
“回禀殿下,灵气机车所使用的零件,极度繁琐复杂,寻常工坊无法制作,几乎只能用学宫的熔铁术、铸铁术才能制成。”
苏冯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图纸,“灵气机本身,需要六十万贯。
而机车的锅炉、汽机、车架等部位,需要二十五万贯。铁皮车厢加上车轮,十万贯。
加上车上零零碎碎的座椅板凳等,造价超过百万贯。”
“多少?!”
即便做了一定心理预期,这个数字依旧远远超出了大臣们的预料。
一万贯就能买下一座长安豪宅,能打造一艘航海帆船,
一百万贯...发动一场小型战争都绰绰有余。
“这只是灵气机车本身的价格,真正的大头,在于铁轨。”
苏冯耐心道:“一根三尺长的铁轨,重约三十六斤,一组铁轨七十二斤。
今日长安的铁价,为一斤四十文,
也就是说,每三尺用铁两千八百八十文。
一里铁路,光用铁就要一千四百四十贯。如果要修到洛阳,六百里,总共需要八十六万贯。修到登州,需要三百四十五万贯。”
一连串数字,震得大臣们神情不断变化,特别是管理税收的户部尚书,更是脸色发白。
“...并且,这只是最理想的成本。”
苏冯像是无知无觉般,自顾自地说道:“现实中地形曲折起伏,遇到山脉需要绕路,遇到河流需要建桥。真正的铁轨道路修造成本,可能还需要再翻一倍。”
“木轨不行么?”
有大臣忍不住问道:“我听说矿山转运矿石,都是用的木质轨道,最多包上一层铁皮。”
“不行,”
苏冯摇头道:“木轨太轻太软,承载装矿的小车还行,承载不了大车。会有脱轨风险。”
太子李嗣深知苏冯性格,无奈问道:“苏博士,你身为灵气机车发明者,怎么不为自己的发明说话?”
“呵呵,回禀殿下,因为不需要。”
苏冯微笑道:“灵气机车加上铁轨的成本,乍听上去过于高昂无法接受,但只要计算衡量一番,便能得出结论——它远远优于马车运输与河海航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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