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
数个月过去,那一袭青衫,似乎愈发的消瘦起来,面色还是那般病态的苍白,站在那里,甚至摇摇欲坠,一阵风就会吹到的感觉。
黄蓉站在他的身旁,眉宇之间的忧色就从未散去,随着时间推移,已是愈发的浓郁起来。
她害怕,她恐惧,哪怕徐天涯不止一次的安慰解释,但当看着愈发消瘦,愈发虚弱的徐天涯,她还是忍不住的去担忧。
“咳咳……”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立马就让黄蓉的心提到嗓子眼来了,当看到那手帕上的猩红之时,她更是心头一颤,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臭道士,不要这样了,大不了不要武功了,这里蛇胆那么多,重修武功也没事啊……”
“咳……我没事。”
似乎是因咳嗽的缘故,此时徐天涯脸色有种病态的红润,但他的眼神却是依旧明亮,就仿佛,能看透一切一般。
黄蓉紧紧搀扶着徐天涯手臂,梨花带雨。
“可臭道士你现在都这样了,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没事的,快了,很快就好了。”
徐天涯笑得很洒脱,其实神魂之创并不严重,静修一段时间便可恢复,但那一道剑光,太过璀璨,璀璨到在自己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从破镜入微之时,徐天涯便很清楚,习武修炼,修的是心,炼的也是心。
自己的心中,已被那一道剑光留下阴影,甚至,只要一思及剑,徐天涯便感觉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思及那一道璀璨剑光,那毫无抵抗之力的被重创。
那道剑光,就是梦魇一般,缭绕笼罩,难以散去。
徐天涯很清楚,自己,若还想在剑法上有所进步,这梦魇,就必须得破去,不然的话,此生,都难得寸进。
一年多一来,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与那梦魇纠缠,精气神三者为一体,神的变化,自然也就影响到了身躯,哪怕气血再浑厚,亦是经不起如此摧残,这才有了如今愈发虚弱病态的模样。
徐天涯轻抚了一下手中长剑,玄铁重剑重铸成两柄剑,一剑名长空,一剑名飞雪。
剑名取自飞雪舞长空之意。
飞雪剑由黄蓉持之,长空则自然还是之前的模样,只不过这重铸之剑至手中已是近一载春秋,却也始终未曾显露过真正锋芒。
此时触摸剑柄,徐天涯手都有些颤抖,那一道璀璨的剑光,如影随形般又在眼前浮现。
内心深处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恐惧之意!
他,竟有些不敢拔剑!
何等的讽刺,名震江湖的全真一剑试天下,此时竟不敢拔剑!
徐天涯手臂青筋暴起,神色都有些狰狞。
最终,徐天涯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剑本锋芒,若剑未出,便已生惧意。
徐天涯宁可永不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