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此贼人,身手超卓,在围困之下还能护住玉,眼下这群武卒哪怕死光了都未必能伤他,必须得武士出手才可。”
“众武士听令,叫武卒徐徐退下,你们上前去围杀。”
尹阴小君子都看的出来,尹阴大夫的眼光更厉害,自无不允,当下便令围在外围的众武士出手。
于是,武卒们在执剑伍长呼喝下,徐徐散开,十五位武士自各个方向,自外围围上。
尹阴小君子随即大喝:“大胆贼人,你已被我府中武士围定,插翅难飞,还不放下武器受缚,难道要在乱刃之下,被斩成一滩肉泥吗?”
“此等武士,死于乱刃之下,确实可惜了。”吕里小君子道:“而且,以他之身手,垂死反击之下,难免会有几位武士折损,若能逼降就再好不过。”
众宾客也各自称是,尹阴大夫府中武士的性命可比那些武卒宝贵的多。
场中黑衣贼人,朝周围环视了一番,稍稍喘了几口气,听得尹阴小君子一言,面色一动,似松了口气,说:“小人愿降,但我是武士,绝不于普通武卒手中束缚。”
众人一听,自是正理,寻常武士都不愿受缚普通武卒,何况这样一位实力如此高强的武士?
那于武士而言,简直是耻辱。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他这个要求无疑是合理的。
“可以。”尹阴小君子自是同意,又说:“但是你先放下手中武器。”
“好。”黑衣贼人道了声好,随手将剑抛落在地。
周围围过去的众武士脸上顿时轻松了几分,这样厉害的贼人,他们即便围杀,若一不小心,都可能会有几人死伤,谁知道死伤的人中会否有自己一个?
如今能逼降,不用搏命,这自是最好的结果了。
“田横,你去将他拿下。”
稍后,有武卒拿来绳索,小孩胳膊粗的大麻绳。
武士田横接过麻绳,便朝黑衣贼人过去,其他武士随时稍稍松懈,但依旧将他围住。
王越在一旁看着,就觉有些不对,此等身手的贼人,怎会降的如此轻易?
而且,他抛下的剑刃,离他并不远。
关键是他脸上,一点失败的表情都没有。
看向周围的众武士的眼神里,也无半点畏惧。
眼看着武士田横拿绳索近了他的身,王越大喊了声:“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
武士田横疑惑着,但下一刻,一道剑光已从他身下升起,在月色下拉出一个青白色圆弧。
那黑衣贼人,竟朝前一小步,靠两脚夹紧了剑刃,在原地无比迅疾的来了个后翻,这一道圆弧,就是他后翻所翻出来,田横猝不及防,被圆弧刮了个正着,直从身下,刮至头顶,整个人在瞬间,竟被圆弧剖成了两半,尸体被这一剑力道,稍稍带起,落在地上,已是两片,内脏、血液四散滑落。
“啊!”府内一些从未见过此等血腥场面的仆从、武卒,都被吓的惊叫,尹阴小君子、吕里小君子、申到以及众宾客无不惊骇。
“田横!”
与田横一同围着黑衣武士的武士们愤怒的喊着,刚才若非是田横去,换成任何一人,恐怕此刻下场都和田横一样,他们此时是又惊又怒。
“哈!哈!哈!”
黑衣武士稳稳落地,将剑还叫手中,嚣张的大笑起来。
“你们这群武士老爷可真逗,就是在陈国昭氏麾下第一武士于让面前,本大爷都活过来了,就这点本事,竟想叫大爷我束手就缚,真是可笑。”
“什么?陈国、昭氏、第一武士、于让?”
他的话,叫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一片惊涛骇浪,陈国可是天下第一大国,一国之力,随便一发就是兵车数千乃至上万乘,而昭氏,又是陈国国内六位世卿之一,是一家之力,就能拉出兵车两千乘的庞然大物。
此人竟与昭氏照过面?昭氏第一武士于让,难道就是那陈国三大剑术高手之一的于让?
尹阴大夫猛地想起来什么,大喝问道:“难道,你就是黑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