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嘿嘿嘿。”
贺平乐看着卢大人这样子,直接怀疑他是不是被催眠了。
那个张升刚说什么?开启欲|望,说出罪恶,让他忏悔……
每个人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念头和想法,有凶残的,有恶意的,有龌龊的……若是这些必然要藏一辈子的秘密被公然窥探的话,这可比把卢大人脱个精光游街更过分!
卢大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等到他清醒之后,只怕再难做人。
但凡卢大人说出点什么,不仅仅丢的是他自己的人,也算是丢了礼朝的颜面。
好毒好阴险。
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也只能暗自祈祷卢大人的内心世界和他的外表一样高尚,有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骄傲灵魂。
然而看卢大人那桀桀怪笑的开场,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估计高尚不到哪里去吧。
张升也是这么觉得,他暗自冷笑,往可可尔亲王的方向看去一眼,递给他一抹‘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可可尔亲王不动声色挑了挑眉,给自己斟了杯酒,静待好戏开场。
这戏码他不是第一回看,每个在张升手里中招的人,最终表现出来的丑态历历在目,人的心没一个是干净的。
卢大人怪笑了好一会儿,终于笑够了,收敛住笑声,然后‘扑通’跪了下来,抱着脑袋嚎叫:
“岳父大人——我对不起你——”
噗!
贺平乐差点被卢大人的这声岳父大人给送走,心中更加慌乱,这卢大人莫不是要说出什么为天地不容的禁忌之事?
一般人的欲|望和恶念都离不开酒色财气,要忏悔的话基本也会从这些方面入手,可卢大人喊岳父大人是几个意思?你们翁婿有这么深的感情纠葛吗?
危矣,危矣!贺平乐紧张得咬手指。
“当初我怨你轻看于我,心中不忿,便匿名写信告发你与王家屯刘寡妇的暗通款曲之事,害你被上司责罚,同僚耻笑,害得刘寡妇和你分道扬镳,害得你相思郁结,含恨而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卢大人激昂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个人听后都感觉有点五味陈杂,想笑却又不敢笑,一个个抿唇的抿唇,掐大腿的掐大腿,憋得好辛苦。
就连启明帝也不知说什么好,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而所有人里最意外的当属张升,他不相信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只从卢大人口中问出了一桩他岳父的陈年绯闻,这人心底就没点更劲爆的想法了吗?
“岳父大人啊!你听见了吗?女婿我对不起你啊——”
卢大人陷入缅怀岳父的怪圈中,情绪虽然激动,可就是说不出其他。
可可尔亲王放下酒杯,往张升瞪去一眼。
张升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根本没有起到彰显他术法厉害的作用,也没打到礼朝的脸,第二次表演效果太拉胯的话,就连第一次的影响力也会大打折扣。
他不远万里从北辽来到礼朝,就是想为先祖找回场子,可不能白白浪费这次的大好机会。
于是张升忽的又是一道响指,打断了正在忏悔拆散了岳父和刘寡妇爱情的卢大人,让他重新回到神志不清的状态。
“跳个舞。”张升在卢大人耳边蛊惑道。
卢大人居然真的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动作僵硬,像个提线的木偶,但不管怎么样,他确实按照张升的吩咐在做。
贺平乐看着被人操控的卢大人跳着舞从她面前经过,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卢大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失去了支撑,晕倒在地。
这变故又是个叫人意想不到的,张升看过来的时候,贺平乐因为过于震惊连打响指的手指都没来得及收回来。
四目相对,些微有点尴尬。
贺平乐在张升的目光中看到了对‘熊孩子’的厌恶,讪讪收回手指,贺平乐小声解释:
“我就,试试。”试之前她真没想到自己的响指也能把人叫醒,张先生的催眠术不太严谨啊。
张升:……
又是这个臭丫头。
第一次张升表演结束后,这个臭丫头就大言不惭说他的术法是假的,这世上没有神龙之类的话,张升没和她计较,没想到第二次又是她在捣乱。
如今好了,她一个响指等于告诉所有人,他的术法谁都可以解吗?
晕倒的卢大人躺在地上呻|吟了两声后从地上艰难坐起,迷迷糊糊的问:
“我怎么了这是?”
不等别人开口,就有两个宫人来扶着卢大人下去休息了。
大殿中人交头接耳的声音预示着张升的第二次术法演示没有第一次成功,震慑效果也大打折扣,只因他后面的招式还没来得及使出来就被个臭丫头给破解了去。
他的事业还从未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如果不再做点什么挽回一下,说不定真要成笑话。
张升来到贺平乐桌前,居高临下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贺平乐看了看亲爹,贺啸天护着妻女出言威吓:
“怎么,你术法不成,还想迁怒本侯之女吗?”
张升在上殿前,记过一些礼朝的重要大臣的讯息,认出贺啸天是宣宁候,继而想起宣宁候之女被康平王收做徒儿之事,原以为是个不相干的臭丫头,没想到竟还有些关联。
“听闻秦公子日前收了一名徒儿,名唤贺平乐,敢问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