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神隐名,真官拜退。吾血为引,回窍。”咒语念完,游宙手臂上的血液迅速退回了伤口里,不多时,因为砸碎消防柜而划破的伤口得到了复原,毫发无伤。游宙迈上台阶,来到鹏先生消失的墙壁上摸了摸,而此时楼梯口的门突然被推开,游宙和她都被对方吓了一跳。惊慌对视过后,两个人再次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啊?”服装店的老板娘把手里的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里。
游宙有点尴尬,垂了头说:“我问你店里的服务员要了这儿的地址,所以过来看看。”游宙把事先准备好的奠礼从兜里拿了出来,“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您节哀顺变。”
老板娘眼中含泪,强颜欢笑道:“嗯,谢谢你过来一趟。”老板娘接过奠礼,又说:“我这人坚强着呢,以前孩子爸走的时候,我都没哭过,这一次孩子走了,我照样没哭。”老板娘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丝笑容说:“真的,阿姨是扛得住事儿的人,瞧,我这不是还来扔垃圾呢吗。”
游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孩子的遗体还跟屋里头放着呢,我怕吓坏你,等葬礼的时候我在告诉你,那时候你再过来吧。”老板娘还是按照老一辈的规矩来置办丧礼的,亲人下葬之前,都是要跟家里放三天的。
游宙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游宙转身要下楼,刚迈了两步台阶,老板娘再次开了口,特纳闷的问道:“你怎么有电梯不坐走楼梯啊?”
游宙回过身,顺口编了个理由后,这才从老板娘身边绕了过去,乘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游宙出了小区大门,预备打车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研究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这是什么血,怎么会流这么多之类的话语。
游宙来不及多做思考,跑到人群中看了个究竟。地上一滩黑红的血液看上去特别渗人,而且还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当然,这味道只有游宙一人能闻到。游宙顺着血液滴落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说算你命大。
经过这一件事,游宙没心思去店铺里经营生意了,他急着回家跟帝炀商量对策,另外还想跟帝炀面前讨个夸奖,毕竟这件事是他独自一人完成的。游宙多么希望能从帝炀嘴里听到夸奖他的词语,哪怕是一句简单的‘你真棒’游宙都会觉着高兴。游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自然忘记了站到帝炀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是鹏先生命大,还是游宙命大呢?
下了出租车,游宙一路疯跑到了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门把手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门开了,老太太一副惊讶的表情盯着游宙看了好半天,“你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老太太以为自个儿眼花,伸头往客厅的时钟上看了一眼,再看游宙的时候,眼神中不再充斥着惊讶,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失望。
游宙就知道老太太想歪了,连忙解释道:“妈妈妈,您老可别多想,我就是回来找帝炀商量一下货的事情,因为供应点那边比较急,而且我早上出门也忘记拿电话了,所以就……”游宙连珠炮似得解释了一通,总算看到了老太太的脸色有所缓解。
“帝炀不在家。”
“不在家,他干嘛去了?”该不会是去店里了吧,没这么赶巧吧?而且,帝炀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了?一连串的疑问塞满了游宙的脑袋,不等老太太做出回应,他已经从半开的门中挤了进去,来到书房,没有看到帝炀的身影,只有一张字迹工整的字条孤零零的放在桌面上。
游宙走过去拿起字条看了又看,不禁眉角抽搐,帝炀你个孙子,还真是言简意赅啊,多说一点能掉块肉吗,这和不辞而别又有什么分别!游宙将字条放回原处,颓废地趴到床上,整张脸紧紧贴着枕头,像是寻找着熟悉的味道,又像是活不下去而选择自裁的一种方式。
帝炀暂时离开了,他说他家里有事,最多一个周就能回来,可是……这一个周对于游宙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他不仅仅想要和帝炀说鹏先生的事,更多的是,没了帝炀的存在,游宙整个人都变的蔫了,无精打采犹如霜打的茄子。
帝炀离开的当天夜里,游宙不停拨打他的手机,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就直接关机了。游宙把手机扔到一边,拽过被子蒙上头。帝炀你个没人性,如果我今天出了事,你就不怕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啊?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为什么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想法呢,操……你……大……爷!游宙实在睡不着,翻身坐了起来,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月牙说:“帝炀,我就给你这一个周的假期,你要是敢晚一天回来,就别指望我会再雇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