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庄子上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给孟伦说清楚,已经到了下半夜。
这个时候回京城,没有皇亲贵族的令牌也进不了城门。
两人索性就在庄子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趁着淡淡的光芒刚射透黑幕,柳茹月就和莺歌上了后山,准备砍一些活竹酒。
惊蛰之后,阳气上升、气温回暖,这会儿冬雪早已经消融看不见影子,春雷乍动、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所以后山上的竹子涨势竟是很不错。
两人各自砍了一背篓的竹节酒下了山,这时候孟伦也等在了庄子里。
看得出他忽然得知自己做了“庄主”的事情,有些难以入睡,气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或许一夜都没休息好。
他现在依旧一身猎户的打扮,看到柳茹月抱拳行礼,“十娘怎地一大早就亲自上山砍竹子?这样的粗活儿,知会我一声就是了,我正愁一身的力气没地方用呢。”
从翟宁的背篓里拿抽了一根活竹酒出来,又将腰间别的小刀拿出来,对着竹节捅了一刀。
一瞬间,带着竹子独特清冽气味的酒香就冲了出来,熏得孟伦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没见十娘往里面倒酒啊?可是这竹节明明就是完整的呀,怎么把酒装进去的?”
立在一旁的翠蓉笑道,“我也闹不明白怎么把酒装进去了竹子还不死的,不过要是人人都明白,那不是所有人都能开酒庄了?”
翟宁也在一旁附和,“咱们十娘可厉害了,见多识广,知道好多咱们不知道的事情,你说同样是行走江湖,四处漂泊,为啥我就没注意到十娘注意到的这些东西呢。”
两人一唱一和的打诨,让孟伦明白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这酿造酒的办法,自然不会告诉他的,这方法也没让他觉得尴尬。
柳茹月将活竹酒递给了孟伦,“孟大哥,你尝尝,后山那一片竹林都是活竹酒,寻常都有吕氿派人把手,寻常人不得上去,将来还劳烦你帮着打理一番了。”
知道自己来的是酒庄,孟伦却滴酒未尝过这庄子里的酒水,一拿到手里的就是从未见过的活竹酒,他拿着端详好一会儿,啧啧称奇下,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喝了一小口。
尔后,他裂开嘴笑得开怀,如喝白开水似得将一竹筒的酒水一饮而尽,发自肺腑的夸赞道,“这酒水真香,比我以前喝的浊酒有滋味多了,只是这酒水也不是酒窖里酿造出来的酒啊,酒窖里酿造的酒得多好喝?”
看得出来,这活竹酒虽说新奇,却并不对他的胃口。
孟伦自然也是爱酒之人,只是他上一世喝的酒都是粤西各寨子酿造的浊酒。
“是我没考虑周到,我爱喝果酒、花酿、竹节酒,所以我就想着砍了我喜欢的竹节酒请孟大哥品尝了,酒窖里酿造的蓬莱浆前两日因为一些原因,除了放在洞里储藏的,全都送去京城了,竟是没一坛蓬莱浆给孟大哥品尝。”柳茹月充满了歉意的看着孟伦。
作为“庄主”,自然是要知道自家酒水滋味的,只是她又不想孟伦喝酒误事,庄子里到底女子更多,虽然吕氿她们都有功夫在,可翠蓉这些女子也没有功夫在身。
果然事事难周全,解决了一个问题,又会有别的问题冒出来。
“只能等下一窖酒水酿造出来后,才能让孟大哥品尝到蓬莱浆了,或者,现在跟我去京城喝一杯?”柳茹月观察着孟伦的表情。
孟伦嗅了嗅竹筒里的酒水味儿,“不用了,运去京城的酒水定然是做生意需要的,我去喝了岂不是浪费。”
这壮汉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继续和他拉扯下去实在耽误时间,翟宁忘了一眼天空,在一旁道,“十娘,该回京了,一会儿订餐的客人得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