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老样子……”
“咳!”边上重重的咳嗽打断了两人叙旧,是那个微胖的孙主任。
黄伯这才记起来的目的,道:“红艳啊,上次给你说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啊?”
“房子的事。”
“房子啊?”老板娘摇头,“我不拆。”
“干嘛不拆呢?”
“我打听过了,离这两站路的那个小区,房价都是一万六起,这里拆每平米只给我一千七,我肯定不拆。”
“怎么能这样算呢?那个是买商品房,这是国家征地。”孙主任皱眉开口。
老板娘反呛道:“国家征地又怎么了?国家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抢劫吗?”
孙主任气道:“什么叫抢劫?赵红艳,你说清楚!”
老板娘赵红艳毫不客气:“怎么不是抢劫?我这可是门面房,这附近哪个门面房单价少于三万的?一千七说拿走就要拿走,不是抢劫是什么?”
“你……”
“孙主任你别急,”黄伯又看向赵红艳,“红艳,你听我说,村里也考虑到你的难处,特地讨论过了,你的房子,二千六一平米收,合同我们都带来了,你看可以吧?你不是要给小花看病吗?只要你签字,马上就能拿到看病钱。”
“黄伯,就是要给小花看病我才不能签这字。”老板娘不为所动,“小花做手术就要三十五万,手术完了药费什么的还得十大几万,我男人死得早,我也没本事,小花的病全指望这处房子,真这么便宜拆了,小花治不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都是街坊邻居,赵红艳的情况哪个不清楚,她这么说一,黄伯也劝不下去,只能转头看孙主任:“孙主任,要不,你看村能不能再讨论讨论……”
“不可能!”孙主任一口否定。
他心里那个气啊:本来叫你来是帮忙劝人的,现在反过来了。
他看向赵红艳:“赵红艳,村里做得仁至义尽了,你看别人都是一千七就拆了,就给你加到二千六,就这价,不可能再涨,你是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
“凭什么!”赵红艳眼睛都红了,“老娘就不拆!”
“凭什么?”孙主任哼了一声,“这可是国家的地,村里借给你在用,村里说拆就得拆。”
“国家的地?老娘全家在这生活了几十代,老娘祖宗在这建房的时候国家在哪?蒙古人来了,这块地是老娘的;满洲人来了,这块地还是老娘的;袁大头来了,这块地依然是老娘的;连-他-妈日本鬼子来了都没好意思说这块地是天皇的。现在你来了,理直气壮地说这块地是你借给老娘的——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