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袭红裙的一个女人正被人背着往出租车前走,丁静一眼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她,她的心禁不住又是一阵轻颤。
“我想问的是,当晚是谁把你背上车的?”方年问。
说着话的方年心底也是满郁闷的,这个背丁静的人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从出门到打车这段距离也不算短,居然一直都被丁静的身子完全挡住,别说长相,连高矮胖瘦都搞不清楚——局里也不是没人怀疑这人是故意用丁静来挡的,但真要计算得这么准,连一片衣角都不出现在摄像头里,别说人,计算机也不容易办到吧!
背我的人!丁静又是一阵心颤,正色看向方年:“方叔叔,究竟怎么回事?如果您不说清楚,我就先走了。”
虽然因为前市长丁洪的失势,丁静一家现在声势大不如前,但方年到这来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给丁静卖个好——既然那人把丁静送回家,肯定是丁静认识的熟人,他不想因这个案子得罪了丁静。
丁洪是有着雄厚的根基的人,谁也不肯定他会不会东山再起,提前烧一烧冷灶也不算大错。至于死掉的人,两个无权无势的农民工,就算做得再过分一点,也没人会站出来替那两人说话。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约丁静在茶室见面了。
见丁静终于急了,方年这才觉得这人情卖得有了意义,先看了眼旁边的司机:“小林,再帮我叫一壶‘碧螺春’。”
等司机小林知情识趣地离开,方年这才又看向丁静:“丁小姐你看。”
他点了点桌子正中的照片:“你的衣裙被撕破了,我们在刚才的两个死者的指甲里采集到了红色的丝线,希望你把这件裙子提供给我们做个验证。”
“那种破烂的东西我早扔了。”丁静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心里发紧。
仿佛早知道丁静会这么说,方年道:“环卫系统都有固定的工作人员,垃圾处理也有规定的流程,只要你说出扔裙子的时间,我们就能找到他。”
他又是一笑:“如果丁小姐能帮我们找到,当然是再好不过。”
定定地看着表情阴沉的丁静,他诚恳地说:“丁小姐,据现在掌握的线索,这两人应该是欲行不轨时被人伤害的……”
“是这样!”丁静大大地震动了一下。
“嗯,我们高度怀疑,他们的目标是你!”方年接着往下说,“这本来可以算是见义勇为,只是那人下手太重……”
不用观察都能看出丁静现在的心乱如麻,想了想,方年没再多说:“这是两条人命的大案,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努力追查,如果真能确定作案动机是见义勇为,多半只会算过失杀人,这两人又都是普通农民工,只要运作一下就能搞定家人,法官肯定会考虑到这些,肯定不会判得太重,要是能自首,还会有进一步减轻刑罚的可能。”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显得太露骨了一点,方年拿起茶杯,又轻轻地品了一口。
“我脑子现在好乱,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行,慢走。”
等丁静远去之后,方年又重新坐下,悠闲地倒了杯热茶,眯着眼美美地开始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