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沈月如直视她。
沈枫低着头走上去,看见那只白皙柔嫩、戴着金色甲套的手从袖管中伸出来,握住了她的:“你姐姐的事,并非本宫做的。本宫不是彤儿,在府中未嫁时,待庶弟庶妹如何,你清楚的。”
“是,皇后娘娘仁善,断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沈枫依旧低垂着眼睫。
沈月如便露出一抹柔笑:“父亲想让你嫁给夏侯铭,夏侯家人丁复杂,所娶的媳妇,大都是正正经经的名门望族世家嫡女。你嫁过去,本宫真怕你会被欺负。”
“臣女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沈枫未曾抬头,声音细弱。
“本宫是皇后,你是本宫的亲妹妹,只要本宫地位保住,你在夏侯家,就可以挺直脊背做人。咱们都是从御史府出来的,无论嫡庶,都该相亲相爱才是,你说,对不对?”
沈枫抬头,迎上沈月如柔和的目光,笑容乖巧:“嫡姐说的是。”
沈月如从发髻上取下一柄金钗,亲自戴到她头上,拍了拍她的手,“去见你姨娘吧。”
沈枫规规矩矩行过礼,离开了承庆殿。
采秋试探着问道:“娘娘,您这是?”
沈月如抬起头,望着满殿灯火,秀美的面庞上浮起一抹寂寥:“采秋,本宫已经……没有手足了。”
她只能,靠着金钱和手段,去收买别人的妹妹。
采秋鼻尖发酸,“娘娘聪慧无双,就算没有手足,也一样能够坐稳皇后之位的!”
此时的承庆殿外,沈枫扶着哭得奄奄一息李慧,李慧红着眼问道:“沈月如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沈枫声音淡漠。
李慧眼圈更红:“你万不能被她收买了!她和沈妙言,都是害你姐姐的凶手,这两个人,咱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沈枫面无表情,低垂着眼睫,声音平静:“娘,注意脚下台阶。”
……
黑金马车行驶在繁华熙攘的长街上,沈妙言挑开车帘,但见满街烛龙,一眼望去,犹如淬银流金的灯海,河中从上而下流淌着成千上万盏火莲灯,无数百姓叫卖花灯。
她拉了拉君天澜的衣袖,“四哥,你瞧那河岸边有人租船,咱们去坐船游灯好不好?”
君天澜宠她,尽管不喜欢那乌篷船油腻腻的脏,却还是带着她下了马车。
沈妙言给了船夫半两碎银子,那船夫高兴,竹蒿一点,乌篷船便驶离岸边。
沈妙言坐在船头,望着岸上的灯火,那些鳞次栉比的酒家、茶楼等建筑物在黑夜中灯火通明,也有打扮明艳的姑娘倚在桥头,娇笑着与心爱的男子说话。
“四哥,”她望着两岸缓缓往后退的景致,拉了拉君天澜的衣袖,“这是我头一次坐这样的船呢。”
“怕吗?”君天澜并不在意那些景色,只注视着身边的女孩儿。
“不怕!我若是掉下去,四哥会救我的。”她双手捧脸,灯火映衬下,十分娇俏动人。
君天澜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一艘华丽的画舫迎面而来。
那画舫垂着珠帘,内设有竹席,缠绻的丝竹声从里面传出,沈妙言好奇看去,斜坐在软榻上的男人身着红纱锦衣,妖美动人,不是花容战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