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府当值的婢女俱都十分美貌,沈妙言盯着前面领路侍女那窈窕的身姿,一度怀疑,花容战雇人纯粹就是按照相貌来的。
等到了花园,一座八角漆红木凉亭立在雪地中央,四周草木都落了雪,洁白晶莹中,那朱红的颜色格外醒目。
大红色的厚实帐幔垂落在亭子四周,那侍女挑帘行礼:“公子,沈姑娘到了。”
沈妙言踏上台阶,扑面而来都是温暖。
她定睛看去,地面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熏着上好的贵重香料,亭角摆着金丝炭炉,一座贵妃榻陈设在侧,躺在上面的男人,长发未梳,顺滑地垂落至地。
他身着火红色宽袖锦袍,衬得肌肤白皙如玉,五官精致更甚女子,一双桃花眼微微挑着,格外勾魂摄魄。
他慵懒地抬手,那侍女退下,亭中便只剩他和沈妙言两人。
沈妙言走到金丝炭炉边烤手,望了眼旁边圆桌上的珍馐美酒,淡淡道:“你还真是会享受。”
花家商号实际上都是顾钦原在运营,若他知道花容战花钱如此大手大脚,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花容战连声音都透着懒意,看着上空,又叹息一声,“哎,除了和萧城烨那场打斗,叫我稍稍舒展了筋骨外,这京城里,根本没有我大展拳脚的地方。”
沈妙言回头,对他投之以鄙夷的目光:“莫非连青楼都不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了?”
花容战语噎,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沈妙言烤暖了手,坐到圆桌旁剥橘子吃:“说起来,我还是不放心那个叫镜儿的女人。你把她带到府里,可要当心着点,千万别同她亲近。”
话音落地,布帘被挑开,镜儿端着一盘水果,红着眼圈进来:“公子,您要的葡萄。”
她将盘子放到圆桌上,怯怯望了眼沈妙言,旋即哭着跑走了。
沈妙言讪讪,“还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
花容战不以为意:“她就是爱哭,别理她。”
沈妙言拈了颗葡萄,“这大冷的天,你从哪儿弄来的新鲜葡萄?”
“南方快马加鞭运过来的,尝尝甜不甜?”
两人谈论了会儿葡萄,沈妙言又叮嘱他当心镜儿,这才起身告辞。
谁知还未走出凉亭,身着玄衣的英俊男人先挑开了布帘。
“四哥?”沈妙言眼前一亮。
花容战听见这声称呼,眸光一顿,望向这二人,便见君天澜走进来,大掌握住沈妙言的双手揉了揉:“大雪天的,怎么跑到他这儿来了?”
“我不放心他。”沈妙言脆生生回答,并未抽出自己的手。
君天澜抬眸看向花容战,满脸“还不赶紧谢谢她”的表情。
“多谢沈丫头关心了,能让你如此牵挂,看来我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花容战说着,还未来得及对沈妙言一展自己风华绝代的笑容,就瞧见君天澜在圆桌旁落座,径直将沈妙言抱到膝上,捻起一颗葡萄,剥了皮喂她:“下次出来玩儿,要带手炉和斗篷。”
沈妙言吃着鲜甜的果肉,眉眼弯弯:“四哥,你剥的葡萄好甜呀!”
“喜欢的话,本座每天都给你剥。”
花容战仿佛被塞了一嘴狗粮,露出受伤的神色,默默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