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也呆住了,她没有料到,安姐姐会这么说。
她咬住唇瓣,望向君天澜,他,会同意吗?
正寂静间,坐在对面的顾钦原饮了口茶,声音凉薄:“妙言伶俐可爱,表兄认她做义妹,是极好的事。”
花容战挑眉,看向顾钦原,但见他那张苍白病态的面容透着漫不经心,眼底却都是志在必得。
他莞尔,钦原他,果然不喜欢沈丫头和大人在一起。
钦原这样的人,做任何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这件事能带来何种利益,在他看来,像沈丫头这样毫无背景可言的小姑娘,大约是配不上他的表兄的。
折扇摇得愈发急促,他望向韩棠之,对方正托着腮,温润如玉的面庞透着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收拢折扇,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道:“今夜是白兄和嫂子的好事,又何必扯到大人和沈丫头?这事儿,不如容后再议?”
白清觉同样拉了拉安似雪的衣袖,示意她别再提了。
然而安似雪却不依,目光灼灼地盯着君天澜:“大人,妙言有我这个姐姐在,我绝不容许任何人轻视欺负了她去。她同您住一个屋檐下,我本就不放心。除非,您认她做妹妹,我才敢将她交给您。”
毫无转圜余地的话语,将君天澜所有的话都堵死。
他摩挲着酒盏,偏头望向身边的小姑娘,那双琥珀色瞳眸透着茫然,似乎也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沉默良久,淡淡道:“那便如你所愿。”
不过是担一个义兄的虚名,两年后这小丫头及笄,他就是娶她,天下又有谁敢说一声不?
沈妙言缓缓垂下眼帘,内心莫名地,不高兴。
他就这样想认她做妹妹吗?
甚至,根本不反驳安姐姐,便这么干脆地应下。
她紧紧握住小酒杯,他愿意认她做妹妹,可她却不愿意唤他哥哥。
她不愿意,同他成为这样的关系……
然而安似雪立即为她满上酒,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急切态度:“妙言,敬你兄长一杯。”
沈妙言鼻尖发酸,但到底女孩子家面皮薄,当着这么多人面,她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只得委委屈屈地捧着酒,离席朝君天澜屈膝行礼。
安似雪稍感安慰,催道:“还不快唤你兄长。”
兄长……
沈妙言满心不情愿,低着小脑袋,双手捧上酒水,声音细如蚊蚋:“哥哥,请喝我敬的酒……”
君天澜嘴角微抽,这个称呼,听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暗自握紧拳头,尽管不在乎兄妹虚名,可他还是不想听她唤他哥哥。
安似雪微微蹙眉:“妙言,声音大些。”
“哥哥,请喝我敬的酒!”
沈妙言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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