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凛,很快,梁辛的双臂、胸膛、后背,就仿佛被刚刚抽了一顿鞭子似的,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痕,再被海水一浸,疼的他一个劲的吸溜凉气。
就算再怎么疼,这个忙也是一定要帮的,梁辛看着小蛇挣扎的痛苦。自己也跟着难受,几次都恨不的伸手出去把它给“拽出来,得了。
天阳落下又升起小蟒蛇不过要退下一尺多些的蛇蜕,却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才总算大功告成新生的小蟒蛇,鳞片明显黑了许多,身体似乎也长了不少,可眼猜还是紧闭着,始终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一次蜕皮消耗的力气,似乎比着恶战老蚌还要更多十倍,自离开蛇卵起就总是那么生龙活虎的小东西,此刻终于失去了活力,围着梁卓歪歪斜斜的打了几个转子,勉强抬起头,似乎还想去“敲门”但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够到梁辛的脑门。
梁辛赶紧低下头成全了它,小蟒蛇这才心满意足,张开嘴巴陡然出了一声欢鸣,随即尾巴一甩,潜入海水之中。转眼消失不见”还等着它带自己回中土的梁辛,一下子就傻眼了,盯着海面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这条齿冠黑蟒蜕皮后,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再没办法陪着自
了
凤凰三啄、深海压力、千年老蚌,接连三次死里逃生。无论是其间的凶险,还是间隔时间之短暂,比起五年前三兄弟在苦乃山的经历也毫不逊色,而此刻蛇终于“弃他而去”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梁辛却还是有些怅然若失了。这份“看我的靠你了,的肝胆相照之情,实在不是语言能够表达的。
小蟒蛇离开时勾起的涟漪,转眼就被海浪抹平。同时消失的,还有回去的希望,甚至活下去的希望。烟波浩渺、水共长天,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的生机。就连浩荡的海潮声,也显得晦涩而空洞,全无一点活力可言。
梁辛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一抹,原来是鼻孔中淌下的粘稠血液,每时每刻内伤都在加重,剩下的,似乎也只有等待了。就连梁辛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等死还是在等活。
就在这时候,梁辛突然觉得周身都是一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正把自己轻轻的托出海面,就好像有条船突然从脚下的海水中浮起。
可这股将自己托浮出海的力量,柔软而舒适,全不似木头般的生冷坚硬,梁辛不明所以,低下头一看,饶是重伤之下,也忍不住会心一笑。托起他的,原来是蟒蛇蜕下来的蛇蜕。
原本裹不住一只竹笛的蛇蜕,在被海水浸泡之后,渐渐涨大,现在已经变成了床板大就像一条小船,更像一张冰蚕丝织就的避水毯,稳稳的将他托在海面之上,无论坐卧都全无问题
开始的时候,梁辛也只是觉得心里暖暖的痒,可随后漂泊连续漂泊了四天之后,才真正明白小蟒蛇给自己留下的,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宝贝。
四天之中,梁辛经历了一场大风暴。天上暴雨滂沱,身边的巨浪堪比小山,梁辛肉眼可见一条比房子还大的怪鱼被巨浪高高的抛向半空,”整座大海都仿佛开了锅,可蛇蜕所处的那八尺见方的海面。始终保持着平稳,梁辛身处暴潮之间,却在“隔岸观火。
四天之中,梁辛几次现远处有恶鲨巡戈,可一俟靠近了些,现了蛇蜕之后,鲨鱼立刻转身逃跑。
除此之外小蛇蜕还有一样极大的好处:这海里,有一种梁辛不认识的大头银鱼,每隔上三五个时辰,就会有一条大头银鱼主动的跳上蛇蜕,噼里啪啦的乱跳着。
梁辛算是明白了小蟒蛇这一族。是真正的海中霸集,风暴不惊。凶兽臣服,大头银鱼甚至还会赶来送死。
银鱼无鳞,肉嫩多汁,不仅没有腥腹味道,细嚼之下还会透出一股鲜甜。如果不是重伤在身,梁辛甚至可以靠着这片蛇蜕,就在大海里漂上一辈子
除了吃鱼之外,梁辛也没闲着。七盅星魂这次彻底歇了,始终没有转醒、活动的迹象。而体内那些躁动的真元,就好像十几路造反的诸侯一样,所过之处,经络破损血脉受创。
要是这样下去,梁辛估计自己吃不到三十条鱼了。
这几天里,梁辛一直在试图唤醒星魂,夜里仰望星空学着盅虫去追星、调动身体去打北斗星阵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却都没有一点效果。
在确认凭着自己的努力,难以唤醒星魂之后,梁辛深吸了口气,躺在蛇锐上,两条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换了个思索的方向:既然指不上星魂了,只有想办法尽量减轻“造反的真元,对自己的伤害。
碧海、蓝天,因为潮声反而显的更加空旷寂寥,短短几天里梁辛已经被晒得颗黑,从天空鸟瞰,蛇蜕透明难见,梁辛就仿佛是块焦木,呆呆的躺在海面上,一动不动,除了又大头银鱼跳上来。
第五天的晚上,梁辛开始动了起来。不过幅度不大,频率更是缓慢的很,就好像抽搐,于静止之中,偶尔举手、踢足,有时候还会异常别扭的扭动几下肩膀、膝盖、胯骨,不过每次“抽搐。之后,梁辛都会撇着嘴摇摇头,随后再度陷入沉思。
就这样,一共五天,梁辛躺着。梁辛吃鱼,梁辛抽搐。
阴狠如曲青石、乐观若柳亦,如果易地而处,换到这条永远也漂不到尽头的蛇蜕小舟上,也早就放弃了。至少,连着十天不着烟火生唉银鱼,嘴里早已起了一大串燎泡。别说再去吃鱼,恐怕看上一眼胃口里也会酿出酸水。
可梁辛却依旧吃的津津有味,甚至眉花眼笑第十一天,梁辛美滋滋的啃光了一条生鱼,还是那么笑呵呵的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随后突然低叱了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的晃动起来,好像抽风似的,就在这张小的蛇蜕上,施展起了天下人间的身法
干爹传给他的身法,能让他从容游走于猛若风暴的修士神通之间。
修士的神通,和造反的真元。都是对身体的伤害,其间的差别,不过前者于外,而后者于内。耍想控制住伤势的恶化,梁辛就要让内脏、要穴等要害,避开造反真元的冲击,可就算干爹将岸全胜时,也没办法把身法施展到五脏六腑上:让心脏向左一闪,再让双肾飞身而起
这种连影子都摸不到的事情,梁辛当然不会去干。
不过梁辛却想出了一个移动要害的法子:动身体。
五脏、大穴都长在自己的身体上。自己向着左面跳一尺,五脏、大穴自然也会跟着自己左移动一尺。
同样,那些造反的真元也会一起左移一尺,可是这其间,却有一个细微到几乎无法现的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