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动,后发制人。你居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也难怪你从来都未曾失过手。”王帝笑了笑,但笑意中却充满了讥诮、轻蔑之意,“如果我的剑法没有破绽,又或者你根本就来不及抓住这种机会乘虚而入,你岂不是白费心机”
“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必然都有破绽,这道理就像是世上绝对找不到一个十全十美的人那么简单。”
“也许,在我还未露出破绽之前,你就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王帝陡然目光一寒,厉叱道,“看剑”
叶逸秋再也不看这人一眼,脸上绝无表情,纵然是最了解他的人,只怕也猜不透他的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对于许多人来说,“一刀两断”任我杀已经不是一个可怕的杀手,而是一种财富。五万两黄金,绝对是种极大的诱惑,通常人们为了达到一己私欲,不仅血可流、头可断,甚至还不惜抛妻弃子、家破人亡。可笑的是,当任我杀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的时候,却偏偏没有人认识他这个人。
“看来五万两黄金的诱惑的确不小,既让人舍不得放弃,又让人宁愿丢掉性命也要冒这个险。”
“五万两黄金”这人双目一瞪,嗤之以鼻道,“如果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区区五万两黄金,那么你就错了。”
“难道不是”
这人也不回答,大声道:“现在,我问你的每句话,你都必须回答。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很可能成为一种杀人的证据。”
“杀人的证据”叶逸秋双眉一挑。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宋妍的女孩子”
“认识。”想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叶逸秋没来由地心中一震。
“这两天你一直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是。”叶逸秋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欧阳情一眼。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住在城南一家客栈里。”
“是不是一家叫悦来客栈的破烂地方”
“你既然早已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叶逸秋脸有愠色,冷笑道。
这人脸色一沉,目光更冷了几分,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王帝的衣衫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猎猎作响,他的脚步已开始不停地走动,但别人竟似感觉不到他身子的移动。
在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像是已被磨砺成一把刀子,全身都散发出逼人的杀气,全身的精神力量,也都化为一股剑气。当他的人已和剑气溶为一体的时候,风仿佛静止了,天地也似在这一刻死亡。只因为别人只能觉出他剑气的无坚不摧,已忘了他自身的存在,所以他动的时候,也似不动,不动的时候,也似在动。
剑,蓄势待发,一寸寸抬起,似乎带有千万斤的重物,看来说不出的沉滞。王帝举剑齐眉,陡地长啸一声,突然一剑刺出。
这一剑如神龙般矢矫,突然变得奇快无比,仿佛流星飞泻,又似闪电奔雷,势如狂风骤雨,说来就来,却又让人感觉不到它是从何而来,攻击的地方是人体的哪一个部位。
刹那间,剑光似乎已溶入了月色之中。这看似简单的一剑,其中却是变化万千,神鬼莫测,绝无破绽可寻。
燕重衣的人就像是一张已经绷紧了的弓,右手按在剑柄上,手背上已经凸起青筋。他的剑从不轻易出手,尤其是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他只有等,等待最佳时机。他早已学会了忍耐和等待,所以才能每每在别人看来绝无可能发生的情况下,或化险为夷,或反败为胜。
但是安柔却不能等,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叱,她已猱身而上,双腕一翻,两道刀光就像是两条横空出世的天外飞龙,从剑幕中穿了过去。她的动作实在太快,身法也极优美,就像是一只轻巧地掠过湖面的飞鸟,绝不吹皱一面湖水。
燕重衣脸上却已变了颜色,瞳孔渐渐收缩,一颗心几乎从口腔里面跳将出来。王帝这一剑非但极其严谨、紧密,而且风雨不透,无懈可击,尤其那股剑气,几乎无坚不摧,连他都没有把握破解,安柔贸然出手,岂非正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就在他心念一动之间,事情却又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剑光倏然消失,刀光反而铺天盖地般在月色下不停地飞舞。月色朦胧而忧郁,刀光却显得明亮而活跃。
安柔只攻不守,双刀越使越快,只见刀光在月色下盘旋闪烁,到后来,月色竟也似为之黯淡。
剑光再未现起,剑气也已荡然无存。王帝全身都在刀光笼罩之下,虽然剑仍在手,却仿佛已无还手之力,脚步却轻松自如,左闪右避,又似毫不吃力,整个人更是毫发无伤。
燕重衣在一旁观战,本来已拧紧的眉头忽然松了开来,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身经大小数百战役,每一次都是生死搏斗,惊险至极。经过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他不仅从中吸取许多教训,还学会了许多事情,经验,就是从战斗中磨练出来的。
这一战的胜负,他已了然于胸。王帝虽然没有还手,但他只守不攻,气力、精神都消耗不多,此消彼长,时间一长,安柔便难免落入下风。
然而眼见安柔片刻后就要落败,他为什么反而笑得出来
忽然之间,刀光倏地消失。安柔收刀而立,粉脸在月色下显得非常奇特,胸膛像波浪般起伏不止。她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神闲气定的王帝,叱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王帝笑了笑,悠悠说道:“你的招式是不是已经用完了”
他的声音沉稳而缓慢,似乎充满了讥诮之意。
“你怎么知道”安柔瞧着他淡淡的笑容,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让他哭笑不得。
“因为你的刀法已经变得有些凌乱无章,有些招式也已经重复了。”
“原来你不还手,只是为了想看看我的刀法。”
“你的刀法,在你与冰儿和雪儿交手的时候,我就已了然于胸了。”王帝笑了笑,缓缓道,“你的刀法,对付她们的确是绰绰有余,对我却依然略逊一筹。”
安柔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对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你不明白”王帝轻轻叹了口气。
“明白什么”安柔愕然问道。
王帝也不回答,目光转向燕重衣,问道:“你明白么”
“我明白你不还手,只是不想让我看出你剑法中的破绽。”燕重衣淡然一笑,“虽然你只守不攻,但我却已从你的身法中找到了两个破绽。”
“我的身法有何破绽”
“第一,你的左腿曾经一定受过重伤,或是患了难以治愈的顽疾,没有右腿那么灵敏,所以你在闪避之间,总是尽量向右挪移。”
王帝脸上立即变了颜色,沉默半晌,才问道:“第二呢”
“你的剑太重,大大影响了剑本身的速度,剑法虽然无懈可击,但只要破了你的剑气,我就有把握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王帝冷笑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如何破解我的剑气的法子”
燕重衣摇头苦笑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