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光彩。一个爱剑之人,使用的当然不会只是一口普通的长剑,这一点仅从那套绿鲨皮剑鞘就可以看出来,加上淡红色的剑穗飘然而动,明眼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口佩剑的珍贵。
这老人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个一袭白衣、神情谦卑的年轻人,腰身挺得笔直,目光却总是下垂,一副拘谨、忠实的模样。
那老人神闲气定、从容沉稳的样子,却比他腰间的那口佩剑更引人注目,安柔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一个慈善长者,正欲上前搭讪,那老人却已大步向清虚子和法罗大师二人走了过去,抱拳一揖,洪声笑道:“老夫姗姗来迟,让清虚道长久候了,吾心惶惶,失罪失罪”
清虚子连忙起身还了一揖,微笑道:“秦大侠可当真折煞贫道了,为了些许小事便要秦大侠劳筋动骨,老远赶来相聚,贫道才是心中有愧,对不起朋友啊”
那老人大手一挥,笑声更是豪迈:“道长客气了,老夫这把老骨头贱得很,若不活动活动,只怕就要生锈了。莫说有事,你我相交数十年,这许多年未见,也该好好会唔会唔。”
他目光一转,瞧着法罗大师,讶然道:“哎呀,法罗大师竟也在这里么真是好极了”
法罗大师轻喧一声佛号,微笑道:“原来是乾坤一剑秦大侠到了,多年未见,秦大侠可是越活越年青啊,想来这几年快意江湖,游哉悠哉,是以风采更胜当年。”
秦孝仪淡然笑道:“这人啊,一老起来反而把什么都看得淡化了,这心呢,自然也就一天比一天回去了。”
“世人若能参透其中道理,岂非正是一种福气”法罗大师手捻佛珠,轻叹道,“可惜贫僧身在佛门,却始终还是有些东西不能放下,唉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大师言重了。”秦孝仪回身对那白衣人招了招手,“无邪,别站在那里穷发愣,赶快过来和两位道长、大师打个招呼。”
“弟子白无邪,”白衣人对着清虚子和法罗大师深深一揖,“见过道长和大师。”
“早在十年之前,秦大侠不是说过,再也不收徒弟了么这位白公子是”清虚子看着秦孝仪,又看了看白无邪,眼中充满了笑意。
“无邪本来出身于蜀中书香门弟,但因家道中落,流落江湖。”秦孝仪笑呵呵道,“老夫见他聪明勤奋,是个学武奇才,所以才自食其言,破例收了他作为关门弟子,数年来,无邪与老夫日夜相伴,情同父子。”
“今天吹的哪一门子风啊居然连秦大侠和清虚道长也来了,哈哈这老朋友相聚,当真值得浮三大白。”话声中,说话之人已施施然走上楼来。
秦孝仪回头微笑道:“急公好义左丘大侠。”
第十八章所谓侠者
左丘权已年过花甲,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一脸祥和,却比秦孝仪显得更沧老一些,远远不如秦孝仪那般从容淡定。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剑。
这口剑似乎出炉不久,剑柄竟是纯金打造,剑穗也是名贵的红绸所织,就连剑鞘都是又光又亮,色泽鲜艳。如此一口剑,本无特别之处,但剑鞘雕龙刻凤,手工之精美,显然下了不少的心思和工夫,尤其剑柄之上,两边都镶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红宝石,显然也是价格不菲之物,若非如此,左丘权脸上也决不敢露出炫耀之色。
“左丘大侠来的正是时候,这急公好义之名果然说的一点都没错,凡事先人后己,说来就来了。”法罗大师双手合什,微笑着说道。
“老夫虽不才,但蒙江湖朋友错爱,冠以急公好义之虚名,若不能为大家跑跑腿儿,尽一份绵薄之力,只怕就说不过去了。”左丘权连连摆手,脸上却露出得意之色,“再说此事关系重大,既让老夫遇上了,又岂能袖手旁观”
“哈哈”秦孝仪大笑道,“左丘大侠仁义为怀,终日为了他人而劳苦奔波,排危解难,实属难得。”
“秦大侠也来拿小弟消遣么”左丘权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没办法,小弟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多年不见,想不到左丘大侠还是如此幽默。”秦孝仪微笑道。
“来来,老夫先为各位引见一位少年英雄。”左丘权身子微侧,让开一线,从身后拉出一个青年人。
这青年相貌堂堂,衣衫华丽,气宇轩昂,只是眉目之间隐隐透出一种倨傲而狂妄之气,看起来难免让人生出厌恶之意。
“晚辈浪子剑江不云。”这青年长身而立,口中说的谦卑,神色却显得有些漠然。
“莫非是洛阳江水寒江大侠的公子”秦孝仪目光闪动,微笑着问道。
“江水寒正是家父。”
“江大侠可好”
“托秦大侠的福,家父一切安好,只是近年来足不出户,修心养性,再也不问江湖事。”
“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秦孝仪点点头,随即叹息着道,“人老了,总难免要做出一些不得已的选择。”
“老夫收到法罗大师的飞鸽传书的时候,恰好就在洛阳江家,江公子说自己年轻识浅,正想出来闯闯,看看这个江湖,于是就与老夫一路相伴,来了这里。”左丘权瞧着江不云,眼中充满赞赏之意,“如今年轻一辈的少年英雄已经远远不如我们这一代,像江公子这般知学好进的年轻人更是屈指可数了,难得,难得啊”
江不云似乎想谦虚几句,却只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左丘权瞧了清虚子一眼,微笑道:“道长莫非也是应法罗大师之邀而来”
清虚子摇头道:“各位能在此相遇,是一种偶然,也是必然。”
“呵呵”左丘权摇头道,“道长这禅机,老夫可一点也听不懂。”
“左丘大侠在这里是最好也不过了,因为需要急公好义打抱不平、主持公道的,并不仅仅只有少林,连武当都要寄厚望于左丘大侠。”清虚子叹了口气道。
左丘权目光闪动,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低声道:“道长也是为了任我杀而来”
“正是。”
“这人和贵派有何过节”
“敝派俗家弟子衿明之死便与此人有关,秦大侠此行,也正是应贫道所求。”清虚子笑了笑,“现在左丘大侠也到了,贫道再发出不情之请,还望左丘大侠多多海涵。”
左丘点点头,正容道:“任我杀这人杀人如麻,太也可恶,如若不除,这江湖只怕再无宁日。道长请放一百个心,老夫纵然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各位武林同道讨回一个公道。”
欧阳情一路狂奔,走出楼阁,穿过花园,一直冲进了酒楼。
她的心像受了伤的小鸟般脆弱,她的美丽与风华却依然如故,无论在何处出现,如何出现,还是在什么时候出现,永远都是令人惊艳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欧阳情美妙的身姿和绝代的风华紧紧吸引住了,但她却似完全看不见别人,焦急的眼神只是望着安柔。
“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欧阳情劈头盖脸地急声问道。
“大当家,你说什么”安柔一脸茫然,怔怔道,“什么他”
“他回来了,你看见他了是不是他在哪里”欧阳情似乎已有些语无伦次,“他为什么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