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她争辩。
“依我看,只有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紫罗兰夫人野心勃勃,既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人了解她的过去,这几点最明显的特点,跟魔女不是非常吻合吗”
“川岛狂人死后,她就已经失了踪迹,二十五后,难道又重现江湖”
“也许她从未离开过江湖,也从未放弃过川岛狂人的遗志。川岛二郎岂非说过,他和索命刀从小就是他们的母亲抚养长大,武功也是她亲手所授”
“魔女虽然为人凶残,嗜杀成性,却不是那种那种伤风败俗、淫贱下流的女人。”米珏摇头道。
“可是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女人比她更有嫌疑。”
米珏叹了口气,说道:“就算紫罗兰夫人不是她,只怕和她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这种女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也许接触过她的男人也未必见过她真正的容颜。像她这种女人,又怎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是说,就算她站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绝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如此可怕的女人,我宁愿永远也没有机会遇见。”
“她的目的是统治江湖,一定会出现的,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
见与不见又能如何紫罗兰夫人是谁谁是紫罗兰夫人
江湖风波恶,一切本如谜。
任我杀这个神秘的杀手,以一把看不见的刀,几乎已搅乱了江湖一江春水,如今又多了一个可怕的紫罗兰夫人,本已掀起腥风血雨的江湖,杀戮是否再也永无止境
黄昏的光景,马车驶入了一座小城。
小城并不小,而且处处还隐隐透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高高的城楼就像是一个翘首守望的士卒,俯瞰着他脚下风雪中的征人旅客;城楼中空旷的上方,两根粗实的巨木十字相交,悬垂着一口古铜色的大钟,钟上铸满了细致的花纹,年代显然很久了,远远望去,依稀锈迹斑斑。厚厚的城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常春藤之类的植物,只是时值风雪残季,冬将逝,春欲来,它们葱茏的绿色生命还来不及展示在人们的眼前,只能悲哀地绕着几经风雨洗涤、侵蚀的黑色雉堞。
杏伯缓缓驱车走过护城河面上的那条古老吊桥,刚刚穿入斑驳的城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材适中、一脸憨厚的白衣年轻人。
白衣人向杏伯拱了拱手,伸手截住马缰,微笑道:“这位老丈只怕就是武林四侠中的鞭侠方四侠了”
杏伯微微一怔,也笑道:“阁下只怕认错人了,小老儿是金陵城人尽皆知的车夫杏伯,可不是什么大侠。”
白衣人表情谦卑,恭声道:“晚辈虽未见过方四侠,但也知道老丈手里这条鞭子,就是当今神兵利器八大家中的乌龙鞭。无论老丈是方四侠,还是杏伯,你就是你,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杏伯脸色不变:“阁下说话的确很有趣。”
白衣人侧目看了看车厢,扬声道:“车厢中可是天山一剑米大侠和欧阳情欧阳姑娘”
车帘随即卷起,露出一张俊雅的脸孔。
“恕在下眼拙,尊驾是”米珏微笑道。
“在下只是无名小卒,贱名不足挂齿。”
“那么阁下”
白衣人立即截口道:“家师得知三位驾临,特此吩咐在下前来候命相迎,奉请三位一起移驾敝处喝几杯水酒驱驱风寒,以尽地主之谊。”
“令师是哪一位他怎么知道我们到了此处”
“家师说过,如果在下请不动三位大驾,就不必再回去见他了。三位不知能否赏脸,免得让在下左右为难”白衣人摇摇头,“只要三位点一点头,很快就可以见到家师了。”
米珏目光闪动:“如果在下和令师素不相识,岂可冒昧相扰”
“家师虽非米大侠深交,却还是认识的。”
米珏皱着眉,略一沉吟,说道:“可是在下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否还有朋友在这附近一带居住。”
“家师本非本地人氏,只是恰巧路过此地,又恰巧得知米大侠三位也到了这里而已。”
米珏笑了笑,悠悠道:“这位朋友既然如此神秘,看来在下若是不前去一会,以后的日子可就食不知味、酒菜无香了。”
白衣人忍不住展颜一笑:“米大侠是答应了”
米珏拱手一揖,淡淡道:“烦劳尊驾带路”
陈园,是一座豪华而雄伟的府邸,从敞开的朱红大门望进去,只见一条鹅卵石砌成的路,一路朱红栏杆,两边遍植终年不凋的树木,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那白衣人引着米珏三人,转前庭,过中堂,几经迂回,终于到了主人会客厅。客厅十分宽敞,中间放着一口白铜大火盆,青色的火焰正在盆沿跳跃、舞动;南北两边是一整套的楠木雕龙椅,当中摆着云石长几、云石凳子;东面靠墙正中是一个玻璃柜子,里面陈设着碧玉、玛瑙、珊瑚、怪石种种玩器;西面靠墙悬挂着一幅长及六尺、宽及两尺八寸的“猛虎下山”图。图画之前,一人双手反剪,神态悠闲,正聚精会神凝视着那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猛虎。
白衣人轻咳一声,道:“师傅,幸不辱命,贵客已到。”
那人倏然转身,双袖飘飘,一举一动之间,竟极其潇洒、飘逸。他约摸刚及甲子之年,两鬓微微有些花白,脸容丰满、圆润,颌下光滑无须,双目顾盼流转,令人感到非常亲切、无比慈祥。
“乾坤一剑秦孝仪秦老爷子。”一见到这老人,米珏立即惊喜地叫道。
“米贤侄,你还记得老夫么”秦孝仪大笑道。
“老爷子,咱们一别经年,不意竟在此处相逢,可真是百感交集啊”
“他乡遇故知,的确是人生一大喜。”
“那位神秘的主人,莫非就是老爷子你”
“嗯这不情之请,倒让三位猜疑了。”
“老爷子怎么知道我们三人的行踪”
秦孝仪目光转动,神态有些很不自然,仿佛并不想作答,偏偏又找不到搪塞的借口。就在这时,正有丫环奉上香茗,他急急忙忙吩咐道:“速备一桌盛宴,为三位贵客接风洗尘。”
四人纷纷落座,秦孝仪望着满脸沧桑的杏伯,微笑道:“方四侠,上次见面之时,是否在十年前的江南三月天”
杏伯轻啜一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淡淡道:“秦大侠可真是好记性。”
“当年方四侠威风八面、叱咤江湖,手中一条乌龙鞭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今日怎么今日”
“物是人非,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杏伯摇头道。
秦孝仪捋掌轻叹道:“方四侠侠名远扬,铲奸除恶,令天下人无不拍手称快,昔年的雄心壮志却如此消磨殆尽,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小老儿就是憎恨自己的双手沾满了太多、太多的鲜血,所以才决意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了,偶尔想起以前犯下的罪孽,还是难免有些悔恨。”
“乌龙鞭位居神兵利器八大家之中,今日却只能用来拍拍马屁股,咳咳真是人间沧桑,世事难料。”
杏伯脸色淡漠:“秦大侠似乎越来越春风得意,想必徒子徒孙们也更多了。”
“徒子徒孙的确不少,只可惜全都不成大器,哪一天还望方四侠亲自调教一番。”
“小老儿早已不问江湖事,乐得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