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
“没有。”刘玉秀摇摇头,娥眉轻蹙,沉吟着道,“大师兄是不是怀疑,他们这么做,是有人故意教唆怂恿的”
“嗯如果真的是这样,只怕事情绝不止这么简单。”米珏拧紧了眉头,若有所思,“也许,这是一种阴谋,有人精心设计的局,他们也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两颗棋子而已。”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他的阴谋又是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能确定。”米珏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我们去过金陵,是你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们的。”陈玉如抢着道,此刻她泣声未止,犹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米珏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朋友是不是任我杀”
陈玉如点头,又摇头,迟疑着道:“别人都说他就是任我杀,但他自己却始终不肯承认。”
米珏心中一紧,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一些事,急声问道:“为什么”
“我们遇见他的时候,他好像就快死了。”陈玉如叹了口气,幽幽道,“后来那两个畜生发现了我们,一心想置我们于死地,你那个朋友为了救我,也差一点死在二师兄剑下。”
米珏一颗心几乎从口腔中跳出来,颤声道:“后来呢”
“后来又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年青人和一个蒙着脸的女人,那年青人的剑法竟比那两个畜生还厉害,只一招就吓跑了他们。”陈玉如轻轻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和任我杀发生了一些争执,说着说着,任我杀突然就甩下他们跑掉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任我杀被人废了武功,而且还受了重伤,病得很厉害,活得比死还痛苦。”
被人废了武功米珏突然呆住,脑中“轰”一声响起了炸雷,大声道:“他现在人呢”
陈玉如似乎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应该还在金陵城”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米珏截口道:“你们跟我走”
“去哪里”“天山三凤”齐声问道。
“金陵。”米珏回身抓起放在床头的“无情断肠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天山三凤”一齐怔住。
叶玉清叹道:“多年不见,大师兄好像已经变了。”
刘玉秀苦笑道:“大师兄本来是最冷静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冲动”
米珏并没有改变,他这么做绝不是冲动,而是因为一种激情。这是他对友情的一种诠释,正如任我杀,他可以忍受自己的一切伤痛,却绝不会抛弃朋友。朋友有难,他们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去帮助他们。这就是朋友的义,人间的真情伟大的友谊,真挚的友情。
世间人熙熙攘攘,过客匆匆来去,在茫茫人海中,能有幸和别人成为生死之交并不容易。每个人都如一粒微尘,因为缘份,所以聚拢。无缘的人,纷纷擦肩而过;有缘的人,在不经意间,只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丝微笑,就可以让他们心心相印,命运相连。但这一份缘,要经过多少年的唐时风宋时雨,要接受多少次古佛青灯、苦禅木鱼的念诵,才能凝结成形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花开花谢,四季轮回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不变的是情,亲情、友情、爱情世间唯情最真,唯情不灭
“天涯海阁”里,燕重衣、欧阳情、龙七、海东来和“武林三侠”,这些本来毫不相干的人,此刻居然全都聚在了一起既然同仇敌忾,彼此的身份和地位都已不必顾及。
有些人,天生孤独。燕重衣仿佛已习惯常常和孤独作伴,从不肯和别人坐在一起,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独自坐在一个角落,倚着窗子,举杯独饮。他饮的是寂寞的凄美他喜欢这种感觉。
每一个人都眉头深锁,显得心事重重,欧阳情也心不在焉,只有燕重衣依然冷漠。热情,藏在心里。他从不轻易喜怒于颜色,在很多年以前,他刚刚开始学剑的时候,冷落就已经告诫过他,学剑切忌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他学剑有成,也学会了忍耐和冷静。欲速则不达。他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地思考。
谁也没有找到任我杀,任我杀仿佛已变成了空气,化成了水,说消失就消失。
“习武之人,失去武功,那真的是比杀了他更可怕。”郁闷的氛围,令人窒息,终于还是龙七打破了沉默。
“失去武功虽然让他感到很痛苦,但令人心痛的是他居然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接话的人是欧阳情。
“任兄弟侠骨铮铮,重情重义,为正义奋不顾身,与邪恶抗争到底,谁敢说他是个无情的冷血杀手谁能否认这样的人不是英雄”龙七越说越激动,声音亮如洪钟,“他身上流的是一腔热血,他的行径让那些自命侠义的人也感到汗颜。他根本就是好人,为什么好人却偏偏不得善终为什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疑问,每个人都觉得热血正在体内沸腾。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不能成为英雄,他只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欧阳情叹道,“可是现在,他活得比死还痛苦,连乞丐都不如,他还能做什么”
“不曾有过这种遭遇的人,是永远也不能了解任兄弟的痛苦的。”龙七苦笑道。
“这种痛苦,这世间也只有他这种人才能够忍受,换成别人,就算还没有死,也早已崩溃。只有生命意志力最顽强的人,才能学会忍耐。”一直在自酌自饮的燕重衣忽然沉声道。
学会了忍耐,才能承受这种最痛苦、最残忍的打击。任我杀就是任我杀,他总是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总是可以忍受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磨难。
燕重衣慢慢回过头:“现在没有人可以救他,能够让他重新站起来的是他自己的信心和勇气。”
每个人都在静静听着,燕重衣是任我杀的兄弟,是这世上唯一了解任我杀的人。
“别人能给他的,只是一些安慰和同情,但他是个坚强的人,并不仅仅需要这些,如果一个人连信心和勇气都已经失去,那么他就是真的完了。”
所以任我杀如果想重新振作,就只有依靠自己。
欧阳情叹道:“如果他自暴自弃,就会生活在痛苦的阴影里面,永远也走不出来。虽然他已经不能再用刀了,可是他还是任我杀,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这样对待自己。”
“所以,我们要让他明白,虽然他失去了武功,但还有朋友,只要他了解到活下去的意义,就不会再迷失自己。”
“只要他愿意回来,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就算要我用生命来交换,也不后悔。”欧阳情忽然无比坚定地说道。
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这些话,她只觉得,任我杀的痛苦就是对她的折磨,她必须结束彼此间的伤与痛。也许,这就是爱。爱的力量,是无坚不摧的,这世上有许多事、许多人,都因它而改变。
龙七看了她一眼,悄然一叹,缓缓道:“其实任兄弟的武功,并不是不可能恢复。”
海东来脸色忽然一变,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燕重衣倏然抬头,眼中星辉熠熠。
“只需要一样东西,任兄弟全身的经脉就可以重新接连起来,行动如常,不但依然可以用刀,而且功力也将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直达化境。”
燕重衣目光闪动,冷漠的眼睛终于燃烧起一丝火焰:“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