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从未见过她,关于她的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有时候,有些事如果知道的太多了,反而会更无趣,更不开心。”米珏笑了笑,“小兄弟,你岂非也是个神秘的人交一个朋友,又何必非要知道他的过去,了解他的一切”
任我杀沉默半晌,缓缓道:“米兄,面对如此美味佳肴,何必为了他人之事而大煞风景来,我敬你一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斟酒,举杯;举杯,斟酒。
酒香飘溢中,忽然“蹬、蹬、蹬”一阵声响,有人走上楼来六个人,四个男人,两个女人。
四个男人一人一个模样,当先一人黄麻短衫,多耳麻鞋,左耳上悬着一个碗大的金环,满头乱发竟是赤红色的,火焰般披散在肩上。第二个人的衣着装扮就比他斯文多了,青色劲衣,青帕包头,虽然长得并不好看,但怎么看都比第一人舒服。第三个人却是一个精赤着上身的虬髯大汉,一身黑肉就像铁打的,如此寒冷的天气,他敞开的胸膛竟似热气腾腾。第四个人就让人觉得顺眼多了,是一个蓝衫白裤、面容清秀的中年文士,神情仿佛相当悠闲,但一双眸子却闪着精光。这四个男人身上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背着一把长刀。
最吸引人的是那两个女人。无论是谁,看到这两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天涯海角”的少女们也很美,但这两个女人却更成熟,不仅风姿绰约,还很懂得打扮。
会打扮的女人并不一定浓妆艳抹。左边那个女人好像天生就完全不用脂粉,可她的脸却依然白皙滑嫩,吹弹可破。她穿得也很考究,一件紧身的墨绿衫子,配着一条曳地的百折湘裙,不但质料高贵,手工精致,颜色也配得很好。穿衣服也是一种学问,要懂得这门学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显然是这行的行家,她的体态本来有些丰满,但穿上这身衣服,恰好勾勒出她本身的线条,掩盖了稍嫌多余的突出。她看来显然已经不再年轻,却显得更成熟。这种年龄的女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风韵最是撩人。
站在这个中年美妇身边的那个女人,年纪明显年轻许多,正值花信年华。如果中年美妇是个优雅的贵妇,那么她就是妖艳的荡妇。正是风寒雪冷的季节,她居然穿得很少。对于男人,她显然非常了解,很懂得男人的心理,知道男人最喜欢女人穿衣服最好不要太多。她现在就只穿着一袭很单薄又很柔软的红色绸衣,还故意掀开胸前的衣襟,半遮半掩,露出一段雪颈和一片如雪的酥胸。她的胸膛成熟而饱满,她的腰肢纤细而灵动,尤其是她的腿这是两条绝对美丽的腿,修长、挺拔,多一分则太肥,少一分却又嫌太瘦。她的体态轻盈,风情万种,眼波顾盼之间,令男人勾魂夺魄。
这样两个美丽而成熟的女人,跟四个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男人站在一起,显然格格不入,怪异而奇诡。
这六人似乎并不想引起太多的是非,彼此间绝不交谈,纷纷落座。他们的出现,虽然还是引起了骚动,但很快就停止了。
第九章万劫重生
任我杀缓缓收回目光,突然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蔑视、厌恶之意。
“小兄弟与他们莫非是旧识”米珏问道。
“那四个男的是中原有名的绿林大盗,恶名昭著,江湖上不认识他们的人只怕并不多。”
“莫非他们就是人神共厌的中原四盗”米珏皱眉道。
“那个满头赤发的怪人,出身苗疆,是阴婆子的弟子,也是中原四盗的老大,心狠手辣,人称火焰刀苗烈。青衣汉子是老二披风刀杨冲,虬髯大汉是老三追魂刀司徒静,中年文士排行第四,无形刀许思文。这四人本是独行大盗,也不知为了什么,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据说他们做的买卖都是大的,价值若非在三十万白银以上绝不动手,如果被他们盯上了的,十有八九都不会失手。”
“莫非这一次他们又有了目标那两个女人想必是他们请来的帮手。”
“那中年美妇是许思文的表姐柳月媚,据说年轻的时候是闽南一带的当红名妓。那个年轻一点的女人是他的老相好,飞花娘子风飞花。”
“看来他们这次的目标也是大有来头,不容易对付,所以才请来了帮手。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倒霉,仅是中原四盗就已经让人很头痛了,何况还多了两个艳如桃李、毒如蛇蝎的女人。”米珏右耳忽然轻轻扇动,低声道,“莫非莫非他们已经来了”
本来就很热闹的大街,这时候突然变得更喧哗起来。三匹健硕的高头大马并驾齐驱,大街虽然宽阔,马匹虽然行走不快,但路上的行人仍然纷纷闪避。
中间那匹马上端坐着一个满腮大胡子的中年大汉,身躯魁梧,不怒自威。他的左边是一个年约三十二、三岁的青衫文士,面目俊秀,满脸英气。大汉的右边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儿,身形佝偻,似乎有些虚弱,缩着本就瘦小的身子,不住地咳嗽。
在三骑马匹的后面,十辆镖车连成一串紧紧跟随,每一辆镖车都有两个矫健的趟子手,每一辆镖车都插着一条碗口粗大的杆子,镖旗在冰冷的寒风中不断飞舞,猎猎有声,绣的也不知是雄狮,还是猛虎。
马蹄声在“天涯海阁”大门前戛然而止,那青衫文士对大胡子大汉轻轻说了几句什么,大胡子大汉点点头,回头吆喝道:“大夥儿赶了半天路,在这里歇一歇再走吧”
米珏缓缓呷了一口酒,低声道:“这是什么镖局”
“福建福州金狮镖局。那青年文士是总镖头海东来的独生儿子海如飞,大胡子是他的大弟子司马如龙,小老头是他的师弟,别看他像痨病鬼,提起这个人,可是大有来头。”
“莫非是人称鹰爪鬼手的洪不讳”
“就是他。”任我杀点头道,“据说此人鹰爪功夫已练得出神入化,出手就像鬼魅一般,曾经在五十招内击毙太行三寇。”
“我也听说,只要是他亲自护镖,就一定是批红货,可是这一次他们这趟镖只怕并非红货,中原四盗看来是看走眼了。”任我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每一个趟子手推动镖车之时并不吃力,显然也没多少镖银。”
“如果这趟镖只是一桩小生意,何劳洪不讳亲自护送又岂能打动中原四盗”米珏不以为然。
“这趟镖价值最多五万两白银,除非”
“除非这只是个幌子,掩人耳目。”米珏立即接口道。
任我杀点头道:“在他们身上,一定还有更值得中原四盗动手的东西。”
米珏沉吟着道:“也许这趟镖只是瞒天过海,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你是说海东来故意让洪不讳押镖,自己却带着红货走的是另一条路”
“中原四盗担心以四人之力动不了这趟镖,所以才找来两个帮手,却事先没有料到海东来竟有此一招。”
“金狮镖局是福州最享盛名的大镖局,能够独挡一面,海东来自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其实中原四盗纵然找来了帮手,也不一定能动得了这趟镖。”米珏喝了一小口酒,低声道,“小兄弟,你认为他们会选择什么地方动手”
“中原四盗行径大胆,一般的强盗会选择在人烟稀少、易攻易守的地方下手,但他们却偏偏喜欢混入闹市之中,得手之后,往往就可以借混乱之机逃走。”
“莫非他们想在这里动手”米珏摇头道,“天涯海阁不是打架的地方,一般的人从来都不会在这里寻衅闹事。”
“为什么”
“因为它有朝廷做靠山,聪明的人绝不会朝廷作对,只要天涯海阁发生了事情,官府就不会坐视不理。中原四盗如果扰乱了这里的清静,必然惊动官府,到时候他们就讨不了好去。”
司马如龙安顿好趟子手,与洪不讳、海如飞走上二楼,匆匆找了位子坐下。
洪不讳轻轻咳了几声,轻声道:“我们吃了饭就上路,酒就不要喝了,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司马如龙和海如飞还未答话,就看见一个满头散乱着赤红头发的怪人走了过来,笑道:“外面风雪正狂,三位喝几杯暖暖身子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洪不讳轻咳道:“阁下是”
“在下苗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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