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程一直没怎么说话,张乐丹似乎发现了我一直看她,时不时地也往我这边看。
这点我就比较佩服我师父了,跟人家聊得特别投机,他问于婶子儿子于新,“弟妹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你们找人看了没,产检啥的都挺健康啊?”
问到这的时候,张乐丹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于新看她不方便,非常体贴地把筷子捡起来,然后对我师父说:“男孩女孩都行,我不在意,只要是我俩的孩子我都喜欢,产检也都定期做,孩子都挺健康的。”
我师父又很自然地问下一个问题了,我看到张乐丹在一秒钟之内,用一种特别怨毒的眼神看了我师父一眼,然后瞬间又恢复了笑脸。
我叹口气,看来这个敌人不好对付啊。
晚上的时候,我听见张乐丹在屋里说:“他们为什么住在咱们家啊,咱们家这么小的地方,我还怀孕,我睡不踏实,你让他们赶紧走!”
说话的时候虽然关着门,但是非常大声,我跟我师父还有白奕言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这明摆着是赶我们走。
于婶子进屋打圆场,“哎呀丹丹,咱家亲戚好不容易来的,呆一天就走,不住咱们家住哪啊?你就将就吧,再说你关着门睡觉,也吵不到你啊,人家又不进来。”
张乐丹仍然是不依不饶,“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晚上总起夜,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看到陌生人就害怕,我看你们是不想让大孙子健康成长了是吧?”
我跟我师父在外面谁也没说话,看得出来张乐丹是非常害怕我们的,极力要把我们赶走,估计我们是什么身份她已经看出来了,毕竟她善于窥探人心。新奇书网
即便在我们身上窥探不出来,在于婶子身上也能明白一些事。
张乐丹在屋里把东西摔了满地,“赖在人家真不要脸,我出钱给他们定酒店不行吗?非要住在人家,正经人听见这么吵架早就走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咱们家,你不想想怎么回事?”
于新叹口气从屋里出来,他真的以为我们是老家亲戚,不好意思地说:“查叔您看这事,哎,我是想留您的,咱俩还没聊完呢。”
我师父那绝对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大侄子啊,那咱俩就继续聊吧,正好说一会就睡觉了我都困了。”然后说什么也不让于新进屋了,于婶子也从屋里出来了。
此刻屋里就剩下张乐丹自己,而她的计划也没成功,我们压根就没走。
虽然说我们是为了工作策略性的留下了,但是现实生活中确实会有这种奇葩亲戚,所以做人有时候还真的适度的不要脸,不然吃亏受委屈的就是我们。
查云海跟于新相谈甚欢,两人马上就要拜把子了。
我跟白奕言一直没说话,观察屋里什么情况,屋里的门缝时不时的就开了,张乐丹用怨恨的眼神透过门缝看我们。
我要不是出马仙,看见这眼神我都得吓个好歹的,好像巴不得要我们生吞活剥了感觉。
聊得差不多有十一点了,于新回头看看屋里已经关灯了,“我媳妇估计是睡了,查叔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回去了。”
我师父点点头,心里估计想睡什么啊,好戏都在后面呢。
屋里灯都关了以后,我们三个就躺在沙发上、地上,等着好戏开演。
说实话我身体才开始恢复,熬夜确实太痛苦了,好在有我师父和白奕言。
我就跟我师父说:“你先守着吧,我这个大病初愈的人要睡觉了,我还在长身体!”
我师父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要点脸,多大岁数了还长身体,几把都不长了。”
我撇撇嘴,“你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出马仙,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能不能有点文化涵养。”
我师父还在那小声磨叨,我懒得搭理他,就是一个话唠。
翻个身我就放心地睡着了。
我感觉自己刚睡着不大一会,周围还是那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怎么形容呢,就是好像我整个人都被泡在了血缸里,周围腥腥黏黏的全是血。
我猛然醒了,听见大卧室有人开门。
我透过被子的缝隙往那边看了一眼,于新的鼾声震天,而门缝那似乎站了一个人正在往外看,关键她是闭着眼睛的,这情形十分诡异。
我跟师父其实都醒了,白奕言更不用说,压根就不用睡。
我们三个的呼吸都非常均匀,好像睡着了一样,尤其我师父,还呼呼地打呼噜,学的那叫一个像。
可是我仔细听听鼾声就发现不对了,这特么不是装睡啊,这特么是真睡着了,还上阵师徒兵呢。
我心里暗骂了师父两句,而那个张乐丹此刻又把大屋的卧室门关上了。
可没过上一分钟又打开了门缝,她还是站在那个门口,闭着眼睛定定地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然后又把门关上,就这么一来一回,差不多折腾了五六次,给我折腾无语了。
这是想干啥,玩开门呢?
等到了第七次,这次门开得最大,她整个人走了出来,不,其实准确的说是跳了出来。
她的肚子很大,双手自然垂在了身体两侧,然后像僵尸一样一点一点蹦了出来。
蹦的时候非常敏捷,好像压根没有怀孕这回事。
给我看得云里雾里的,难不成这个邪物还是个袋鼠精?
但是想想又不大可能,因为从我进屋开始就没感受到仙家的存在,当然,比我道行高的我感觉不出来。
但是有几个有盲黑子那个道行的。
张乐丹蹦的时候居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她一点一点蹦到我身边来,这次不是闭着眼睛,而是睁着眼睛,但是眼睛一点都不眨。
我要不是这个出马仙,看见这个情形我真的能吓死。
她蹦到我身边以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了我旁边。
大概就是头贴在了肚子上,然后坐在了我旁边。
别说孕妇了,这个动作我不是孕妇我都下不去,在这练瑜伽呢?
我就继续装睡,敌不动我不动,张乐丹也静静地在我旁边做着,但是耳边发出刷刷的声音。
屋里的灯都关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干啥呢,咋还唰唰的,睁开眼睛看看就还是那个姿势。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装睡装的都要累死了,关键是她一直在旁边坐着,也不知道想干啥。
不大一会,唰唰的声音停了,我感觉她把什么塞到了我手里,我也不敢动,将手尽力调整到放松状态。
然后我就感觉她趴在我耳朵边朝着我吹气,妈的,这女人到底想干啥。
我刚要起身,白奕言在我脑子里说,“先别动,看看她想干什么!”
我这才没动,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张乐丹又趴过来对着我另一个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你看啊,嘿嘿嘿……”
这笑声又阴森又恐怖,见我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张乐丹站起身,蹦回来了屋子。
回去之后还一会把门打个缝,再关上,一会又打个缝,再关上,好像有病一样,一直透过门缝看我。
这时候白奕言在我脑子里说,“十三,这女的看上你了?”
我要是能睁开眼睛,我就好好瞪他一眼。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又折腾六七次,这大姐可算是不出来了。
我看了一眼外在我手上的纸,原来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