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翠花哀求黄大阔去劝劝李二。
黄大阔问:“他趴床上,是睡觉还是在看书?”
“趴床上,用手拍着枕头念儿歌哩:拍打拍打燕子窝,倒了墙,砸了锅,燕子回家不依我。还有:我家住在李家坡,家里人口不算多,姐姐割草喂小兔,妹妹割草喂小鸭”
“它属黄鼬的,喜欢吃鸡,你没去皮驴的店里,弄只鸡哄哄他呀?”
“这招不灵,我试过了。”
“别是想他老婆张凤仙了吧?”
劳翠花说:“想他老婆好办,叫她回来便是。我双手欢迎张凤仙回来,她接手李二,我退出来。退到我家去住,女儿住校,留老娘一个人在家,我也有些不放心。”
爱华赞成道:“也是亏的我爹健在,陪着我母亲,别看老太太嫌老头儿毛病多,又是酒又是茶,还抽烟。但她离了老头这领导还不中。没个管手,她觉着无依无靠,就象从前的生产队没了队长,社员成了一盘散沙,该去锄哪块地都不知道。”
黄大阔捏一下爱华的脸蛋,嘻皮笑脸的说:“我就知道锄你这块地。”
劳翠花笑道:“这块好地,你一辈子也锄不完。大阔,你快去劝俺家那李二爷吧,算我求你还不行么?”
李二趴在床上,转动脑袋,听见客厅有动静。刚开始,是一个人,过一会儿,变成了四个人。光有动静传进卧室,就是听不见有人吭声说话。起先,他也没在意,以为是劳翠花叫了五凤,刘学银,来劝自己的。及至又过几分钟,不对!李二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不对呀,再一细听,怎么还有几个人碰杯的声音?难不成劳翠花招了几个娘们,在客厅喝上了?除了那熟悉的酒味,还有海鲜楼王八汤的香味。好哇,劳翠花呀劳翠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气我,看老子怎么出去收拾你!
李二穿鞋下床,冲出门口,刚要开骂,顿时楞在当场。他看见庞大和皮驴,大模大样的坐在他家客厅正座上。旁边是黄大阔跟小桃红,四个人头不抬,眼不睁,只顾在客厅里大吃大喝,仿佛没看见他这个主人一样。好呀,在我家喝酒,也不叫我一声,太不象话了!
庞大“哧溜”一口酒下去,在屋里头转了一圈,抬脚对准李二家的电视柜就是一脚踢过去,嘴里还在说:“反正这日子也不过了,该吃就吃,该砸就砸。我得为我家楼上那小厨儿报仇哇。”
李二看见一桌子的海鲜,馋的口水直流,他搬个马扎,想坐下来吃点喝点。不料皮驴伸出两手,拦着不让他坐下,还说:“你去割草喂你的小兔小鸭,拍你的雁子窝吧。这酒菜,是劳翠花请我们帮她办事的,你不能参加。”
小桃红把身子往旁边一挪,伸手拍拍她身边的沙发,示意李二坐她身边。
李二道:“还是老情人感情深啊,知道疼人!”他坐下身子,急忙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小桃红早把一个扒好的大虾,沾上些调料,塞进他的嘴里。李二美美的吃完大虾,用筷子指着皮驴骂道:“没良心的东西,你说!老子哪回在海鲜楼吃饭不叫你参加?吃里扒外,看我往后再去海鲜楼吃饭,谁叫你谁是孙子!”他抬眼四处观瞧,问:“劳翠花呢,给我出来!”
黄大阔说:“还有菜呢,她去端菜了。有话守着我们说也一样。不过,我来是求你为我拿个主意的。”
李二说:“好呀,求我办事可以,先把这桌海鲜的帐结了。”
“不对呀。”李二抽搭几下鼻子叫道:“不好!这酒味怎么这么熟哇。”他指着皮驴叫道:“定是你把供电局长送我的那瓶好酒找了出来,这好酒可就剩这最后一瓶了哇。”
皮驴听了李二指责,摇头晃脑,倒是满不在乎:“没事,喝了这瓶,还有上回从我那儿拿来的那瓶洋酒呢。在酒柜最里头藏着,一会我去拿。这重活我愿意去干,这费心劳力的腿,我愿意去跑,本人不嫌累的慌。”
皮驴这番话,把李二气的吹胡子瞪眼,可也没办法,皮驴这油盐不进的家伙,脸皮厚的象葱油饼,李二实在拿他没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