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到底谁是爹(2 / 2)

庞大说:“我那年叫汽车碰着头以后,就觉着眼前蒙着一层半透明薄膜,看东西糢模糊糊,嘴和腿俱不听使唤。嘴咕咕浓哝说的啥话,耳朵也听不清楚,脑子也记不住说的啥东西。一句话,心和身子分了家,唯一清楚的是小荷花,她一坐我跟前,我注意力便集中在她身上,旁的事一律给她让道,嘴也不再咕浓,腿也不再驮着身子乱跑。她叫我干啥我干啥。”

小桃红插一句进来:“美人计这一招我使过,对他不灵。”

黄大阔搖手制止住小桃红插嘴,说庞大:“往下说,小荷花怎么给你治好的?”

庞大说:“也没吃什么药,有一天李二请小荷花吃饭,安排她坐我身边。小荷花除了帮我夹菜之外,饭后还带我去饭店后边的小河沟摸鱼,我看她弯腰时大奶露出衣外大半边,就伸手去、、、去、、去、、结果脚下踩在一块园溜溜的石头上,那园石长年浸在水中,上面挂着一层滑溜溜的青苔,脚一滑扑在水中,头碰在一块园乎乎的石头上,破了,血顺着脸往下淌,用凉河水一洗,头感觉一激灵,记忆当时全部恢复。再看周围物景,清清楚楚。人是人,物是物,树是树,人是人,眼前那层半透明薄瞙顿时消失。我回到了从前的我,就这些。”

皮驴分析道:“李二在小荷花家二年有余。两人一块全国各地作技术指导,还一块出外旅游,本来两人在王二麻子饭店就同过床共过枕。外加出双入对住宿在外,美人引诱之法恐怕早已使过多遍。只是小荷花不说而已。这法不行,想别的罢。”

老李头说:“民间犯病,无非三疯,即财疯、淫疯、失心疯。犯财疯的人,看别人家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象自家的东西。那鸡、呱呱儿(鸭子的俗称--作者注)还有大鹅。伸手往自家院里赶,那狗也往自家赶。明明不是自己的家畜家禽,它能往自家跑么?不能。别个家的狗把他手咬破了,他嘴上还一个劲的吆喝:这狗疯了,半路咬起主人来。看见东西就眼红,即便是偷,也得把外人东西弄到手,这就是财疯。淫疯分男女,男人犯了淫疯,时常喜欢在人前把二掌柜从裤里拿出来显摆,还叫女人看。女人犯了淫疯,喜欢在她中意的男人面前脱裤子,人越多她越来劲,庄南头孙寡妇、、、、。”

“停、停住。我说李老头,你一輩子没娶媳妇,知道的事还不少,少说寡妇,多说李二,接着讲解那失心疯。”皮驴一针见血,毫不客气把李老头的话拉到正题上来。

“说到失心疯,就是心身不一。有痰迷心窍之说。这种病发起来,轻则乱跑乱跳,也有四处乱翻乱扒的,口中老是念念有词。给他个媳妇也不搂。”

“又是媳妇!说那治病妙方。”皮驴听老家伙人老心不老,有些不耐烦。

“治法挺多,以刺激为主。从前都是用棍子打头,一棍打的昏死过去,命大的,醒过来的差不多好了,醒不过来就算命短,庄南头孙寡妇、、、、、、。”

“又是孙寡妇,你离了孙寡妇不能活是不是?”

老李头叫皮驴连着打断三遍话头,急了,跳将起来,指着皮驴鼻子骂道:“皮孩子,你个好大孬种,相当年若不是你爹抢了我的媳妇,你小子现今不得叫我爹么?”

皮驴端起面前满满一碗茶水,也不管热不热,哗一声全泼在李老头脸上:“我呌你胡嗲嗲。”

李老头浑身哆哆着,橫着抡起拐杖打皮驴,皮驴一低头,往庞大怀里一拱,那拐仗擦着皮驴头发过去,实实的打在庞大头上。庞大方才见二人越吵越凶,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二人打起来看点热闹,毫无防备,不料遭此重击,一翻白眼,咕咚跌倒地上,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大伙七手八脚把庞大抬回家中。黄大阔伏在王有新耳边嘀咕几句,王有新飞快把李老头扶上车,抢先把他送回家中。等刘学银给庞大扎针输水弄氧气,把庞大折腾的醒转来,她再去找李老头,哪里还有人影?问小桃红,小桃红说:“估计是回家拿钱和我哥上院吧。打伤了人,还能白打?黃大阔去派出所报案了,这功夫派出所该带着手铐到李老头家了也说不定。”

刘学银去找皮驴,皮驴正在家里“哧拉哧拉”磨菜刀,说要杀鸡,并把磨好的菜刀,在自己脖子上做好几遍抹脖子动作。把刘学银吓出一身冷汗。她想起那年在王二麻子饭店门口皮驴那股野劲,心中发抖,赖汉怕急汉。皮驴家境败落,脾气变的越发古怪。若把它惹急了,他给我腿上来一刀咋办?越想越怕,拔腿往外跑,一溜烟似的窜回家中。回头看皮驴并未追赶,这才放下心来,庞大坐在病床上嚷着吃只鸡补补,刘学银便把无名火发在他身上:“早就说你离李二远点,就是不听,迈着两根报丧腿,又去掺和什么会诊,连个八十多的老头打不过,还有脸吃鸡?天生的窝曩费。”

庞大一脸哭相:“那是黃大阔叫我去的。”

“他是你爹呀还是你爷爷?他呌你上吊你也上呀?”

“他没呌我上吊,是去开会嘛。”

“开你妈个屁!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刘学银要打庞大,忽听背后有腳步声,回头见是小桃红,便停住手问她:“过来有事么?”

“过去吃饭,我哥出谋划策一头午,不能白出力,你也过去一块吃,沾我哥点光。”

“这还差不多。庞大,走,过去吃饭。”刘学银转怒为喜,带领庞大跨进拐子饭店要大吃一顿解解心中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