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敏死了几十年了,她早就已经忘记了苏敏的医术有多精湛了,刚刚没多想就装晕,可这哪里能瞒得过苏敏的眼睛啊,她肯定是知道自己是装的,这会儿是想法子整治自己呢!
楚燕想张开眼睛,“恰巧”的醒转过来,可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刻意了,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自己是装的,到时候不知道要怎么嚼自己的舌根,反正光天化日之下,苏敏也不敢谋害自己的性命,要不,就继续装着?
可要是她真的公报私仇呢?这可是自己的性命!
楚燕一时间纠结得不行,还不等她纠结出一个结果了,苏敏的金针已经干脆利落的扎下去了,楚燕感觉到身上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下,心里忽地慌起来,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怎么睁都睁不开了,眼皮上面似乎压了千斤重的大石一般,她顿时大惊失色,想起身,身体也不听使唤,完全动不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间屋子里,明明听得到声音,可就是没有办法打开门,怎么都出不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的就是她!
楚燕心里哇的一声哭:“呜呜呜,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别害我!”
可惜,没人能听到她的心声。
苏敏扎完针之后,就让钱招娣将她的衣服扣上,又请了另外两个婶子帮忙,和钱招娣一起将楚燕背回家去,苏敏也先回家换一身干净衣服,渐走渐远,隐约听到身后有人惊呼:“杨老六,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哈哈哈,你不会是被吓到了吧?真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小!”
苏敏过耳既忘,换好衣服便到楚家给楚燕复诊。
第3章痒
先给她重新诊了脉,又给她仔仔细细的摸了脑袋,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停住了手。
“苏大夫,怎么样了?”钱招娣一颗心高高的吊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敏拧着眉头:“她先是落水受惊,后又喜极而狂,一惊一喜。《黄帝内经》有言,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恐生肾。也就是说,大怒则肝气上溢,就会有面赤,气逆,头痛,眩晕,甚至吐血或者昏厥卒倒的症状——”*
钱招娣哪里懂得什么医书不医书的,她只听得后面什么头疼,眩晕,昏厥,这些症状可不就正正跟楚燕刚刚的症状给对上了!
她急急的说道:“所以说,她刚刚之所以会头疼,又晕倒过去,就是因为这个?那要不要紧啊苏大夫?求求你了苏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楚燕啊,她有什么不是我给你赔不是,我给你磕头了!”
钱招娣扑通一声给跪下了,还重重的磕了头,可见一片慈母之心。
苏敏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好再计较了。
她连忙将钱招娣扶起来:“婶子你快起来!你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钱招娣哭道:“苏大夫啊,我家燕子是有点儿掐尖要强,可她本性是个好的,她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求你多担待,一定要救救她。”
苏敏道:“婶子莫怕,虽然有些许症状,但好在她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并不是很要紧的。”
钱招娣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
苏敏道:“她受惊过度,又一番纠缠,身心俱疲,是以才昏睡不醒,不必理会,且让她好好睡一觉就是了。”
“那要吃药吗?她这样睡着不好吃药的吧?”
“不想吃药也行,我给她再扎几针,梳理一下内气,这样等她睡醒过来,内气也差不多调理好了,人也就没事儿了。”苏敏道。
钱招娣大喜:“那就拜托你了苏大夫。”
苏敏当即让闲杂人等先出去,而后拿出金针,将楚燕身上的衣服拉开,笑着看了一眼楚燕。
楚燕虽然看不到苏敏的表情,但她也知道苏敏绝对没有什么好心,她感觉到身体凉飕飕的,又似乎有锋利的针尖对着,皮肤都带出刺痛来,心里不由得大喊:不要,走开!
可惜,谁都听不到她的呼喊,苏敏的金针再次落下,这一回,楚燕只觉得身体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痒,痒得她想抓,想打滚,却又动都不能动,硬生生的感受着那股子难受,简直是痛苦得她想崩溃。
她后悔了,超级超级后悔!
她不应该在重生后对苏敏说那些冒犯的话的,她更不应该在苏敏面前装晕,如果不装晕,苏敏也就没有机会这样折磨她了!
啊啊啊,越来越痛苦的时候,楚燕心里的那点儿悔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在心里大骂苏敏:贱人!活该你早死!活该你白替别人生儿子!活该你……
她又恶狠狠:这一次,我会是你儿子的后妈,到时候,我要让他们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燕幻想着苏敏死后,她给大宝小宝做后妈时,不给他们吃喝,不给他们穿,还要一日三顿打,打得他们跪在地上哭哇哇的求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形如癫狂。
哦,还有楚冰和吴宇深那俩贱人,她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一辈子,她要他们尝尝她那些年生不如死的苦!
苏敏一点儿都不知道楚燕的恶毒心思,要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后悔自己心太软,下手太轻!
她本身就不是那种,会利用自己的医术随意去欺负人的人,要不是之前楚燕的言语触了她的逆鳞,又连声道歉都不愿,当着她的面就装晕,她也不会出手教训她。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故意去害她,她虽然扎了她的针,让她昏睡又让她受罪,但实际上都是对症的,受完罪之后,她身体会清爽许多,今日落水的寒气也会消散,不会在身体留下不好的影响。
早知道,嗐,这要是有个读心术该多好!
不过,苏敏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会儿她心安理得。
从楚家出来没两步,就看到一个脸圆圆的年轻姑娘等在外面,见她忙上前问:“苏大夫,楚燕怎么样了?她醒了吗?她没事儿吧?”
苏敏认出这是村里的知青赵月清。
要说下乡知青,还得从两年前说起,上面忽地号召知识青年下乡建设农村,心怀热血的知识青年听从国家的号召,积极踊跃报名参加运动,当初杨家坪也有下乡的知青,倒也不多,也就两个而已,那时候大家伙都还以为这些知识青年是真的能够帮他们把田种好呢,一个个对知青都很客气有礼照顾,可没想到,这些知识青年理论知识没有,实践也没有,还瞎指挥,差点祸害了地里的庄稼,害得他们那一年收成都要受损,大家伙这才看清楚了,这些所谓的知识青年,在种地这方面,比他们还不如呢,于是滤镜一掉,知青自然也就没有之前的待遇了。
原以为也就是那几个知青,过个半年几个月就回去了,没想到前头来的非但没回去,后面还陆陆续续的送下来不少,两年来竟也有七八个知青落在他们杨家坪了。
赵月清是今年来的,之前还想着跟苏敏学医呢,被苏敏给拒绝了,有一阵子见了也不喊她,还给她甩脸色,直到有一次她痛经痛得厉害,苏敏给她调养好了,这才改变了态度。
苏敏笑了笑:“放心,她没什么大碍。”
赵月清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苏敏好奇的问:“你跟楚燕关系很好啊?”
也没听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