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注意,我在自己的家里说话,想怎么说,我就怎么说!而且,我根本就没说错什么不是吗?”皇后一点收敛的意思也没有。
“你没说错吗?你身为国母,本该母仪天下!你却不知体恤百姓,还在这儿妖言或众,你该当何罪?”宇文邕发怒了。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说了事实!”皇后看到宇文邕发怒,急忙跪下,可是,嘴上并没有示弱。
“什么事实?你倒给朕说说清楚。”宇文邕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露。
“臣妾不敢!”皇后一脸不服的跪在那儿。
“朕不是昏君,你说!我设你无罪!你说吧!”宇文邕也是满脸的怒气。
“臣妾多谢皇上!那臣妾就斗胆说了!”皇后本就跪在地上,现在又把头俯在地上谢恩,这头就没有抬起。
“说!”宇文邕也不多说,就站在那儿看着皇后的样子等着。
“杨雪舞既然是天女,有预知未来的本领,那她早就应该知道兰陵王会被自家的兄弟所杀!她为什么不早一点提醒兰陵王呢?她有预知未来的本领,那她为啥要去救那冯小怜?让她成为皇后,再来残害北齐的百姓!她有——”皇后振振有词的说着。
“够了!”宇文邕听不下去了。其实,皇后说的事儿,他也一直在心里惴测。可是,却没有答案。一直以来,他对雪舞的身份不是没有质疑过,尤其近两个月,偶尔的和雪舞聊天,他发现,雪舞就象变了个人,她居然能在不经意间,就说出以后几千年的大事,以及自己目前所处的形式。或是自己现在正想做的大事。可是,当雪舞的话应验后,却让他更加坚信了:雪舞就是天女的身份。
看着宇文邕带走了皇后,安仟仟心里忐忑不安的。她很害怕,怕有一天,皇后一定会对自己下手的,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处理个如自己一般的小草民,那还不象脚踩蚂蚁一样的容易吗?虽然,平日里总爱说:死就死呗,早死早托生,可是,真的知道自己要死了,其实也是从心里不想死啊!说实话,其实,“死”也真是挺可怕的。关健的问题是:从来也没死过,也不知道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啊?所以,一想,就特别的害怕。更可悲的是:自己在这里,竟然连个能帮助自己的人都找不到。宇文邕倒是对自己很关照,可是,他可是大周的皇上,我这么一个小老百姓的命,让他那么大一人物时时的挂记着,那也是太不可能的事儿了。我应该怎么办呢?在这里除了宇文邕,谁都帮不了我,那皇后就只听皇上的话。这白山村的人,哪个敢和皇后抗衡啊?
“啊——啊——”安仟仟上火郁闷的大声叫着。也只能是自己对自己发泄,却没有一点办法。真的应了在家里时,大家常常开玩笑时说的那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一夜,安仟仟在提心吊胆中睡着了,睡梦里,她就象是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又好象是井,总之,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洞还是井,也或许是一个深渊,反正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就一直往下沉,往下沉,而自己是背着身子往下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掉进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心几乎就吓得跳出来了,如果说:嗓子眼粗点的话,那心啊,可能是连嘴都含不住了。早就好蹦出来了。在身体往下沉的过程中,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浑身上下都不能动,那种惊恐,那种无助,那种害怕,那种——太多太多的恐惧感一起涌了上来。如果安仟仟不是经历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变故,早就崩溃了!这种惊吓,简直就是一种精神恐吓!太吓人了!也不知道往下沉了多久,忽然,她的眼前就如闪电一般,划过了一道亮线,那种亮是那样的耀眼,以至于她的眼睛都觉得刺痛。如果不是那亮线的中的景物让她震撼,她会第一时间闭上双眼的。
原来,安仟仟在那亮线里,看到了自己,当然,不是现在这个名叫杨雪舞的自己,而是那个名字叫安仟仟的自己,只见自己就静静的坐在那儿,和上次梦里见到的一个姿势,只是这一次,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上就象是罩了一层什么,是什么就看不明白了。只不过,是一种很透明的东西。
正当安仟仟在思考着:自己到底被罩在什么东西里的时候,忽然,她听到那个自己在叫着:“你在哪儿?你快点回来啊?你在哪儿啊?你快点回来啊?——。这叫声,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悲伤。叫得让安仟仟的心,就象是要流血一样难过。尽管这声音没喊名字,可是,她却知道,那就是在叫自己。在叫声中,安仟仟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往下沉,而是有要上升的趋势。也就在这时候,她的身体能动了,她不管不顾的向着自己扑去,她想拉住自己,她想做回那个真正的自己。她努力的够啊够啊,可是,她越是去够,那个自己就越往上飘,声音也就越遥远。渐渐的,她感觉,那叫声不再是自己的声音,而变成了男人的声音,是那样的着急、难过,而又充满深情。这声音荡气回肠,而又使人心碎难当,让安仟仟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安仟仟就这样,看着自己,听着喊叫声,努力的想去追赶,想去做回自己,就这样,追啊追啊,忽然,一下子,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自己又开始往下沉,往下沉。直到她吓得大叫着惊醒。醒来,她全身就象是洗澡了一样,湿得透透的。
从此后,这个梦就和安仟仟结下了缘,不时的就和她不期而遇。吓得她越来越怕睡觉,这种害怕,竟然让她盼望着皇后快点来杀她,以让自己能够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