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凤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当初他参与过那些事,知道很多事确实不该那样。
“当初她拼死都要有个孩子,是我糊涂了,明明知道白耳龙一脉,怀孕生子九死一生,我还是纵容了。”
妄声听到这话,想到千傅文的话,觉得掌心突然传来刺痛的感觉,微松手心就感知到都是黏糊的血。
血腥味一瞬间在空气中弥漫,他知道自己再躲不下去就走不了了,便直接离开。
妄声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屋内的,他一直在想着千傅文和妄自非的话,想着妄言心口满是血的模样,又想到周兮兮深夜深夜痛哭喊疼的模样。
最后想到自己,他看了看自己被血糊了一团的手,心想,难道这血还有四分之一是属于白耳龙的血脉。
他眉心紧蹙,想不明白这些事,他清楚自己并不是妖,所以妄自非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事?
妄声没在,周兮兮睡着了,也睡不沉,期间一直半梦半醒,睡得很痛苦。
她刚才感知到屋内有人,便睁开眼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唔,你可算回来了,一直都很担心你,都睡不好了。”
“嗯。”他伸手在盆中冰凉的水中洗干净血,走到床边,揽着被子将她抱入怀里,“现在睡,我不走了。”
“嗯嗯。”周兮兮微微抬头,看到他脸色有些发白,以为他冷的,便伸出暖和的手,捂在他的脸上,还嘟囔着,“外面很冷吧,我给你暖暖,这样就会高兴一些。”
掌心的热度贴在冰凉的脸上,逐渐温暖了几分。
妄声垂眸看着她眼睛闭着,一副困极了的模样,一张小嘴还在叨叨,之前的低沉的情绪莫名变成了笑。
“本尊何时不高兴了?”妄声伸手将她脖颈上缠着的黑发,顺道她身后。
周兮兮已经半梦半醒了,听到他问自己下意识地回了:“你…不陪我…结发。”
妄声的动作一顿,看到低头看到自己的头发和她的头发散在一处。
没有应,只是沉默着用被子将她裹的更紧。
妄声今天这么抵触结发和团扇,是因为想到之前千傅文说过,他在走他的路。
当初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是到了凤鸾仙宗,看到团扇看到结发,就想到当初妄言也大概和千傅文做过这些事。
他不想走他的路,自然不想做这些事。
妄声不愿跟周兮兮提这些事,担心她会多想。
在馄饨摊上她对一个合欢树妖的测姻缘的话,都相信,若是信了重蹈覆辙的话,那要怎么办?
“妄声。”她又低声喊了她一声,含糊轻软的梦语,身子紧紧地挨着他,“别怕,我不疼。”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神情有些可怜。
妄声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眼中是化不开的怜惜,暗暗地叹了口气,微抬目光就看到一块帕子,他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眼,就看到‘早点说无数次’几个弯弯扭扭的字,上面还插着针,针旁边留着一个红色的血点。
他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看到她的指腹上,有几个被针刺伤的小口。
妄声怔了下,像是明白过来,周兮兮做了什么,冰凉的指腹摩挲着她受伤的手,低头又轻轻地吻了吻。
周兮兮被他的手冷到了,眼睛艰难地开了一条缝:“你的手好冷啊,我给你捂捂。”
她眼睛都睁不开,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他身上,又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热乎的身上,可能没想到会这么冷,顿时被冷的一个激灵。
妄声看她这自作自受的样子,失笑,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周兮兮的睡意已经清醒了几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她不解,往常他身上都是热的,担心地问:“你是不是蛊虫发作了?”
妄声摇头,她就抓着他的手不给他抽走,抓紧他的的掌心,低头去看。
就看到他掌心的伤口,顿时睡意全无,急忙坐起来:“你的手怎么也受伤了!”
“没事。”妄声望着她里衣从肩膀滑下,露出雪白的肩头和漂亮的锁骨。
“有事有事!”周兮兮紧着眉心,掏出药来,给他的掌心覆上药,“就像你说的,担心我,跟我厉不厉害没有关系,我担心你,跟你的伤是轻是重也没关系!”
“嗯。”妄声喉结上下滑动,看着她因为低下头,露出了春光。
伸手抓着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周兮兮急忙说:“你干嘛,你的伤。”
妄声低头亲吻住她的唇,只是蜻蜓点水地吻了下,望着她,低声说:“今天还没给你抹第二次药。”
“是哦。”周兮兮也想起来,确实一天要抹两次药的,“没事,你受伤了,我自己抹吧。”
她想推开他,手被他压在身旁:“我帮你。”
他拿出药,在掌心搓热了。
妄声神情一本正经,手上给她上药按压的力道却是重了又重。
周兮兮被他上药的力道给压疼了,倒吸一口气,咬着红唇,紧蹙着眉心,急忙说:“妄声,你轻一些,上药而已,不至于这么用力。”
妄声只是笑,低头吻了下她的唇:“上药,重了才有效果。”
“妄声……”她祈求地看他,声音不稳,带着气声,眼睛带着水光,都是楚楚可怜。
妄声闷闷地嗯了声,安抚下一般望着她。
周兮兮要被他逼疯了,咬着他的肩膀,浑身紧绷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瘫软地躺在他身旁,睡意又袭来。
任由妄声给她后背擦药,自己一闭上眼就陷入沉眠中。